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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文章摘抄精選三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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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文章摘抄精選三篇

冰心文章摘抄精選三篇

導語:冰心,福建長樂人 ,中國民主促進會成員、詩人、現代作家、翻譯家、社會活動家,被稱爲"世紀老人"。這裏本站的小編爲大家整理了三篇冰心文章摘抄,希望你們喜歡。

冰心文章摘抄精選三篇

一、《談生命》

我不敢說生命是什麼,我只能說生命像什麼。

生命像向東流的一江春水,他從最高處發源,冰雪是他的前身。他聚集起許多細流,合成一股有力的洪濤,向下奔注,他曲折的穿過了懸崖峭壁,衝倒了層沙積土,挾卷着滾滾的沙石,快樂勇敢地流走,一路上他享受着他所遭遇的一切:有時候他遇到巉巖前阻,他憤激地奔騰了起來,怒吼着,迴旋着,前波後浪的起伏催逼,直到他過了,衝倒了這危崖他才心平氣和的一瀉千里。有時候他經過了細細的平沙,斜陽芳草裏,看見了夾岸紅豔的桃花,他快樂而又羞怯,靜靜地流着,低低的吟唱着,輕輕地度過這一段浪漫的行程。 有時候他遇到暴風雨,這激電,這迅雷,使他心魂驚駭,疾風吹捲起他,大雨擊打着他,他暫時渾濁了,擾亂了,而雨過天晴,只加給他許多新生的力量。有時候他遇到了晚霞和新月,向他照耀,向他投影,清冷中帶些幽幽的溫暖:這時他只想憩息,只想睡眠,而那股前進的力量,仍催逼着他向前走……終於有一天,他遠遠地望見了大海,呵!他已到了行程的終結,這大海,使他屏息,使他低頭,她多麼遼闊,多麼偉大!多麼光明,又多麼黑暗!大海莊嚴的伸出臂兒來接引他,他一聲不響地流入她的懷裏。他消融了,歸化了,說不上快樂,也不有悲哀!也許有一天,他再從海上蓬蓬地雨點中升起,飛向西來,再形成一道江流,再衝倒兩旁的石壁,再來尋夾岸的桃花。然而我不敢說來生,也不敢相信來生!

生命又像一顆小樹,他從地底聚集起許多生力,在冰雪下欠伸,在早春潤溼的泥土中,勇敢快樂的破殼出來。他也許長在平原上,岩石上,城牆上,只要他擡頭看見了天,呵!看見了天!他便伸出嫩葉來吸收空氣,承受陽光,在雨中吟唱,在風中跳舞。他也許受着大樹的蔭遮,也許受着大樹的覆壓,而他青春生長的力量,終使他穿枝拂葉的掙脫了出來,在烈日下挺立擡頭!他遇着驕奢的春天,他也許開出滿樹的繁花,蜂蝶圍繞着他飄翔喧鬧,小鳥在他枝頭欣賞唱歌,他會聽見黃鶯清吟,杜鵑啼血,也許還聽見梟鳥的怪鳴。

他長到最茂盛的中年,他伸展出他如蓋的濃蔭,來蔭庇樹下的幽花芳草,他結出累累的果實,來呈現大地無盡的甜美與芳馨。秋風起了,將他葉子,由濃綠吹到緋紅,秋陽下他再有一番的莊嚴燦爛,不是開花的驕傲,也不是結果的快樂,而是成功後的寧靜和怡悅!終於有一天,冬天的朔風把他的黃葉乾枝,卷落吹抖,他無力的在空中旋舞,在根下呻吟,大地莊嚴的伸出臂兒來接引他,他一聲不響的落在她的懷裏。他消融了,歸化了,他說不上快樂,也沒有悲哀! 也許有一天,他再從地下的果仁中,破裂了出來。又長成一棵小樹,再穿過叢莽的嚴遮,再來聽黃鶯的歌唱,然而我不敢說來生,也不敢信來生。

宇宙是個大生命,我們是宇宙大氣中之一息。江流入海,葉落歸根,我們是大生命中之一葉,大生命中之一滴。在宇宙的大生命中,我們是多麼卑微,多麼渺小,而一滴一葉的活動生長合成了整個宇宙的進化運行。要記住:不是每一道江流都能入海,不流動的便成了死湖;不是每一粒種子都能成樹,不生長的便成了空殼!生命中不是永遠快樂,也不是永遠痛苦,快樂和痛苦是相生相成的。等於水道要經過不同的兩岸,樹木要經過常變的四時。在快樂中我們要感謝生命,在痛苦中我們也要感謝生命。快樂固然興奮,苦痛又何嘗不美麗?我曾讀到一個警句,它說“願你生命中有夠多的雲翳,來造成一個美麗的黃昏”。

二、《文學家的造就》

文學家在人羣裏,好比朗耀的星辰,明麗的花草,神幻的圖畫,微妙的音樂。這空洞洞的世界,要他們來點綴,要他們來描寫。這乾燥的空氣,要他們來調和。這機械的生活,要他們來慰藉。他們是人羣的需要!

假如人羣中不產生出若干的文學家,我們可以斷定我們的生活,是沒有趣味的。我們的感情,是不能融合的。我們的前途,是得不着光明的。然而人羣中的確已產生出若干的文學家,零零落落的點綴在古今中外的歷史上,看:人類對於他們,是怎樣的驚慕,讚美,崇拜!

“天才,天才!”“得天獨厚”,“異才天賦”,我們往往將這等的名詞,加在他們身上。現在呢?這等迷信的話,已經過去了。我們對於文學的天才,只有同情的崇拜,沒有神祕的崇拜;我們只信天才是在生理心理兩方面,比較的適合於他的藝術;並不是所謂“文曲下凡”等等鄙俚的說法。

然而是否人人都可以成爲文學家,這也是一個疑問。

細細的研究起來,這文學家的造就,原因很複雜,關係也很長遠;不是一兩句話可以包括過來的。現在姑且以文學家的本身作根據地,縱剖面是遺傳,橫剖面是環境,怎樣的遺傳和怎樣的環境,是容易造就出文學家的,我們大概可以臚舉如下:

(一)文學家的父母─—稍遠些可以說祖先─—要有些近於文學的嗜好。這並不是說小說家的父母,也一定要是小說家,詩人的父母,也一定要是詩人,─—要是這樣,這文學家竟成世襲的,門閥的,還有什麼造就可言?─—只要他們有些近於文學性質的嗜好,如喜歡花木,禽魚,音樂,圖畫,有綿密沉遠的心胸,純正高尚的信仰,或是他們的思想,很帶有詩情畫意的。這樣,他們的子女,成爲文學家,就比較的容易些。這就是所謂“得天獨厚”,“異才天賦”了。

(二)文學家要生在氣候適宜,山川秀美,或是雄壯的地方。文學家的作品,和他生長的地方,有密切的關係。─—如同小說家的小說,詩家的詩,戲劇家的戲劇,都濃厚的含着本地風光─—他文學的特質,有時可以完全由地理造成。這樣,文學家要是生在適宜的地方,受了無形中的陶冶熔鑄,可以使他的出品,特別的溫柔敦厚,或是豪壯悱惻。與他的人格,和藝術的價值,是很有關係的。

(三)文學家要生在中流社會的家庭─—就是不貧不富的家庭。克魯泡特金說:“物質的慾望,既然已經滿足了,藝術的慾望,自然要涌激而出。”自然生在富豪之家,有時奪於豪侈祿利,酒食徵逐,他的理智,都被禁錮矇蔽住了,不容易有機會去發揮他的天才。但是生在貧寒家裏,又須忙於謀求生計,不能受完美的教育。即或是他的文學,已經有了根基,假如他一日不做小說,一日不編戲劇,就一日沒有飯吃,這樣,他的作品,只是倉猝急就,以餬口爲目的,不是以貢獻藝術爲目的,結果必至愈趨愈下。俄國文豪陀斯妥耶夫斯基曾說過:“我固然是不如屠格涅夫(也是俄國的文豪,和他同時的),然而並不是我真不如他,我何嘗不願意精心結撰,和他爭勝,……無奈貧乏逼我,不得不急求完工得錢,結果我的作品,就一天劣似一天。”又有尼司壁做的兩首詩的斷句,如下:─—全詩見《社會主義的歌謠與抒情詩》(照錄《少年中國》譯語):

那手民現在就等着我的稿,

我連下星期的酬金都到了手,

但是我若不做便一文都沒有,

上帝呵叫我如何做?

我不會再做了,

咳,上帝,使一家嗷嗷的,

全靠着我一枝筆,

偏生我又一行都不能寫,

這也像是神聖的愛麼?

於此可知以文學爲職業的人的景況,是如何的艱苦,於他的藝術上,是如何的受虧損。雖然是說窮愁之詞易工,然而主觀的窮愁,易陷於抑鬱牢騷,不能得性情之正。雖可以博得讀者的眼淚和同情,究竟不是促進文學的一種工具。所以最適宜於產生文學家的家庭,就是中流社會的家庭[]。既然不必顧慮到衣食謀求到生計,一面他自己可以受完全的教育。他的着作,是“須其自來,不以力構”的,自然就比較的濃厚活潑了。

此外家庭裏的空氣,也很有關係。文學家生在清靜和美的家庭,他的腦筋永遠是溫美平淡的,不至於受什麼重大的刺激擾亂,使他的心思有所偏倚。自然在他的藝術上,要添上多少的“真”和“美”。

(四)文學家要多讀古今中外屬於文學的作品。這就是造成文學家的第一步了,他既有了偏於文學的嗜好,也必須多讀屬於文學的作品。讀的愈多,機局愈精熟,材料愈方便,思想愈活潑。而久之,必能獨闢蹊徑,自成一家。─—以蠶蛾作比喻,在它成蠶的時候,整天裏沙沙的只顧食葉,時候到了,身體透明瞭,便將幾十天內所食的葉子,牽成有條不紊的長絲,也將他自己隱在裏面,好比雛形的文學家,讀破萬卷,心中光明透澈,將百家之說,融化成有系統的思想,也將他自己濡浸在裏面,然而他是不能永久拘囚在裏面的;也要和蠶蛾一般,白衣如雪,咬破繭絲,飛了出去。我們可以看假如蠶兒當初不肯食葉,不但以後不能抽絲,不能作繭,不能成蛾;而且要立刻僵死的。所以即或是個人有偏於文學的嗜好,若不肯多研究屬於文學的書籍,他的思想終久是要破產,終久不能勉強造成一個文學家。

(五)文學家要常和自然界接近。自然的美,是普遍的,是永久的,在文學的材料上,要佔極重要的位置的。文學家要迎合它,聯絡它,利用它,請它臨格在自己的思想中,溶化在自己的文字裏。若只花花綠綠的堆字疊句,便變成呆板笨滯,無神采,無生氣的文字。這種和自然界隔絕的文字,我們決不能承認它是文學。因此文學家要常和自然靜對,也常以樂器畫具等等怡情淑性的物品,作他的伴侶。這樣,他的作品裏,便滿含着可愛的天籟人籟。

(六)文學家要多研究哲學社會學。我們現在承認文學是可以立身的,然而此外至少要專攻一兩種的學問,作他文學的輔助,─—按理說,文學家要會描寫各種人的生活,他自己也是要“三教九流,無所不通”的,然而這不過是“通”,若認真的去研究各種學問,然後取來應用於文學,事實上是絕對做不到的。─—文學是要取材於人生的;要描寫人生,就必須深知人的生活,也必須研究人的生活的意義,做他着作的標準。照此看去,哲學和社會學便是文學家在文學以外,所應攻讀的功課。

(七)文學家要少和社會有紛繁的交際。文學家的生活,無妨稍偏於靜,不必常常徵逐於熱鬧場中,紛擾他的腦筋─—若考察社會的情形,不是交際,自然又當別論─—務要置身於第三者的位置,然後以冷靜的腦筋,精確的眼力,去觀察它,描寫它,批評它。對於各方面既都是客觀的態度,和根據,便好似明鏡一般,表裏瑩澈,照進去和反映出來的,都是明鑑毫髮。否則太接近了,自己也有分;“當局者渾”,腦筋不免昏亂,眼光不免矇蔽,心思不免偏倚,便不能盡情的描寫批評,也不敢盡情的描寫批評了。

(八)文學家要多作旅行的工夫。這條是和以上的二、四、五諸條都有關係的。天下的美景,不能都萃在一個地方。天下的名人,也不能都生在一個地方。文學的資料也不能都取用於一個地方。文學家因此便須多做旅行的工夫了。看遍天下的美景,交遍天下的名人,觀察遍天下的民情風俗;他的文學的資料,便日新月異,取之無盡,用之不竭。而且於他的思想,學問,經驗,也更有極大的裨益的。

以上幾條,以我看去,似乎可算是造成文學家最普通的徑路;如同中學校裏的普通課程一般。至於憂鬱性,或是樂天性,或是他一生的境遇,都和文學極有關係;但是範圍太廣─—參閱古今中外各文學家的歷史,是個個不同的─—難以細說,只得從略了。

我想的時候,寫的時候,對於自己所說的,都有無限的猶豫,無限的懷疑。但是猶豫,懷疑,終竟是沒有結果的。姑且武斷着說了,歡迎閱者的評駁。

(本篇最初發表於192O年12月《燕大季刊》第l卷第4期,署名:謝婉瑩。)

三、《每逢佳節》

唐詩人王維的《九月九日憶同東兄弟》這首詩,一千多年來膾炙人口,每逢 佳節,在鄉的遊子,誰不在心裏低徊地背誦着:

獨在異鄉爲異客

每逢佳節倍思親

遙知兄弟登高處

遍插茱萸少一人

其實,在秋高氣爽的風光裏,在滿眼黃花紅葉的山頭,飲着菊花酒,插着茱 萸的兄弟們,也更會憶起“獨在異鄉爲異客”的王維,他們並戶站在山上遙望天 涯,也會不約而同地悵憶着異鄉的遊子,恨不得這時也有他在內,和大家一起度 過這歡樂的時光。

我深深知道這種情緒,因爲每逢國慶,我都會極其深切地想到我們海外的親 人。在新秋的爽風和微溫的朝陽下,我登上天安門前的觀禮臺,迎面就看到排成 一長列的軍樂隊,燦白的制服和金黃的樂器,在朝陽下閃光,還有一眼望不盡的, 草綠的,白色的一方方的象用刀裁出來各種軍隊的整齊行列,他們的後面是花枝 招展的象一大片花畦的少年兒童的隊伍,太遠了,聽不見他們的笑語,但看萬頭 攢動的樣子,就知道他們在歡悅地說個不停……這一切,從禮炮放過的兩個鐘頭, 直到我們偉大的毛主席和國家領導人以及貴賓們,在天安門城樓上從東到西向我 們揮帽招手時爲止,我的心一直在想着許許多多現在在國外的男女老幼的臉,我 憶起他們懇摯的直盯在你臉上的眼光,他們的傾聽着你談話的神情,他們的從車 窗外伸進來的滾熱的手,他們不斷起伏的在我們車外唱的高亢的《歌唱祖國》的 歌聲……我想,這時候,在全地球,不知道有幾千萬顆的心,向日葵似地轉向着 天安門,而在天安門上,和天安門的周圍---這周圍擴大到祖國國境的邊界------- 更不知道有幾億萬顆心,也正想念着國外的親人啊!

觀禮臺前涌過浩蕩的彩旗的海,歡呼的聲音象雄壯的波濤一般的起落,我的 心思隨着這濤聲飄到印度的孟買,我看到一個老人清癯的佈滿皺紋的笑臉,他出 國的年頭和我出生的年紀差不多一樣長!他是那般親熱地、顫巍巍地跟在我們前 後,不住地問長問短,又喜悅,又驚奇,兩行激動的熱淚,沿着眼角皺紋,一直 流下雙頰……我的心思,飄到英國的利物浦,在一個四壁畫滿中國風景,屋頂掛着中國宮 燈的飯店裏,那一對熱情的店主東夫婦,斟上一杯又一杯的濃郁的酒,歡祝祖國 萬歲,祖國人民萬歲,勉強我們一杯一杯地喝乾。英雄的人民站起來了,使得他 們三十多年來拋鄉離井,異鄉餬口的生活,突然增加了光彩,看見了來訪的親人, 更使他們興奮,他們的眼裏、身上,涌溢着如海的深情……誰道“西出陽關無故 人”?我們雖是不會喝酒的人,那時是“十觴亦不醉”地痛飲了下去……我的心思,飄到緬甸的仰光,碼頭上長行的獻花的孩子,向着我們撲來。這 一羣華僑兒童,打扮得出水芙蓉一般的皎潔秀麗,短褲短裙,露出肥胖的小腿, 復額的黑髮下閃爍着歡喜的眼光。他們獻過花,便挽在我們的臂上,緊緊地跟着 我們走,我笑問他們:“你們認得我麼?怎麼跟我們這麼親熱呵?”他們天真地 笑着仰頭說:“爲什麼怕生呢,你們是我們的親人呵!”他們說的普通話,是那 麼清脆,那麼正確,“親人”這兩個字,流到我們的耳朵裏,把我們的心都融化 了……我的心思,飄到日本的鎌倉,這一所庭園,經過一場春雨,纖草綠得象一張 絨毯,幾樹不知名的濃紅的花,在遠遠的亭子邊開着。我住的這間“茶室”,兩 面都是大玻璃窗,透亮得象金魚缸一樣,室內一張方方的短几,一個大大的火盆, 轉着火盆抱膝坐着幾個華僑青年。這幾個青年,從我們到日本訪問起就一直陪着 我們,但是我們忙着訪問,他們忙着工作,一直沒有暢談過,現在我們到鎌倉來 休息了,他們決不放過這個機會,但是他們又怕我們勞累,在紙門外你推我讓, 終於叩門進來了……我們轉着火盆,談着祖國建設,談着世界和平,談着中日友 好,談着他們各人的生活,志願……談得那樣熱烈,那樣真摯,直談到燈上夜闌, 爐火撥了又撥,添了又添,若不是有人來催,他們還戀戀不肯離去……。

我的心思,飄過異國的許多口岸,熨貼着各處各地在異鄉作客的親人。他們 和他們的祖先都是勤勞勇敢的勞動人民,被從前的黑暗政治所壓迫,咬着牙飄洋 過海,到遠離祖國的地方,靠着自己堅強的雙手,經過千辛萬苦,立業成家。在 祖國悲慘黑暗的年頭,他們是有家難奔,有國難投,歲時節慶,悵望故鄉,也只 有魂銷腸斷;然而他們並不灰心,一面竭力地從各方面輔助祖國自由獨立的事業, 一面和當地人民合作友好,鼓着勇氣生活下去。英雄的中國人民站起來了,十二 年之中,不但站得穩,而且站得高,成了保衛世界和平的一面鮮紅的旗幟。如今, 我們海外的親人,每逢佳節,不是低徊抑鬱地思鄉,而是歡欣鼓舞地懸想着騰光 溢彩的天安門。但是,他們應該會想到,在天安門上面和周圍,也有無數顆火熱 的心在想着他們,交叉的億萬顆心,在同一節奏裏劇烈地跳動。這種音樂,和我 們的社會主義的祖國一樣,是嶄新的,它鼓舞着我們,在迎風飄揚的五星紅旗下, 隔着海洋,一同爲祖國建設和世界和平盡上我們最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