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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象席地而坐》影評1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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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象席地而坐》影評1500字

《大象席地而坐》影評1500字

導語:相較於大陸電影評選,臺灣金馬獎相對而言商業氣息和所謂的明星效應總體要淡一些,評委的獨立性更強。下面本站小編爲大家整理了《大象席地而坐》影評,希望大家喜歡。

《大象席地而坐》影評1500字

篇一:

大象他媽的席地坐裂了地

今年上半年吧,讀到了一個梗概,叫做《天堂之門》,簡單得很,但半夜裏讀了好幾遍,很是喜歡:文字裏有詩意,故事裏有哀愁。後來見到了作者胡波本人。尬聊了小半天,也還算愉快,雖然沒有落實合作,但看成了他少爲人知的處女作《大象席地而坐》,並與他在一個好天氣裏又見了一面,算是往前進了一步。再後來沒多久,就是接到電話,被告知他死了,是自殺。

接到電話的時候,我跟對方說,你過十分鐘再跟我說,我聽不了這個。活到這麼大歲數,認識的人亡故的並不多,沒啥心理準備,也不大願意相信。和胡波說是至交太那個了,說熟識都勉強,而且坦白說,我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大象》成絕唱了,《天堂》拍不成了。但是,是真切的難過,還夾雜着一點恍惚,並且延續到現在。

一個人的亡故,如同石子投入水面,漣漪再久終將散去,保持緘默或許是表達尊敬的最好方式。寫點什麼,是連日看到連日更陌生的一些人亢奮地議論他的死亡,胡波半年前埋怨生活困頓的微博被翻了出來,他本人作爲一個酗酒脆弱的文藝青年人設被廣泛傳播。人們沒有機會看到他的作品,於是拼命轉述他所謂的苦難,並表達無謂的同情或詰難。習慣用二手信息表達充沛的情緒,是碎片化時代稀釋情感的一種癌瘤。

窮當然讓人懊惱,但窮本身真的沒有怕窮的人想得那麼絕望。什麼是絕望呢?絕望就是《大象席地而坐》裏講述的那樣,大象不過是被叉子紮了屁股,人們卻欣賞並嚮往它坐着的姿態。

現在會感嘆何其幸運看過《大象席地而坐》,儘管是未定剪的版本。時長長達四個小時,這是《大象席地而坐》這版被“詬病”的地方,當然我並不這麼覺得,個體感受自然不是權威,也要堅定表態:這是我十年來看過最棒的華語片處女作。四個小時講真也挺長的,一起看的朋友一路小跑上了三次廁所,但影片結束時,我們共通的感受是:末段好幾處都像是完美的結尾,但又確實希望這個故事一直繼續下去。

《大象席地而坐》的故事發生在北方,重要的線索有三條:彭昱暢飾演的中學男生爲小兄弟出頭,招惹了街頭混混的弟弟並闖出禍端;街頭混混睡了哥們兒的女人,哥們兒的選擇讓他陷入道德困境;男生的鄰居鰥夫老頭莫名捲入了兩人紛爭,而他自己的麻煩是兒子兒媳打算賣了他的房子並把他送到養老院去。幾個人最後相遇在火車站,都打算買票去滿洲里,去看一頭傳說中席地而坐的大象。北方的冬天,天氣凜冽,路上結冰,每個人都走得很艱難

借一個少年的危機,胡波撕開了一個城市“有序”下的冷漠,每個人都在被生活扭曲和努力的抗爭這種扭曲。主題不甚新鮮,勝在感知細微:少年目睹了心愛的女生被掠走,只敢留下一張託大裝勇的紙條。青年一本正經的挽救愛情,失敗就像後廚突如其來的火災一樣無法避免。老者勉力抗爭拒絕賣房,最後的理由是在養老院無法照顧養了多年的獅子狗。在一個很隨意的早晨,這條獅子狗被一條很隨意走丟的大狗咬死了,狗斷氣的剎那,無處可去的絕望感幾乎要衝出屏幕,把觀衆死死地釘在座位上。

三個人,牽扯出的,是與之相關二十個有名有姓的羣像。導演胡波施與筆墨濃淡不一,但每個人都有聲有色。比如男生小女友的媽媽,是個失敗的丟了男人的醫藥代表,電影中總以中遠景和側面出現,寥寥幾筆已寫明,她對女兒的厭惡源於對自己的厭惡。只有兩場戲的丟狗男主人,也拍得有趣的很,猥瑣、醜陋、外強中乾,正是我們每個人捍衛自己私利可能的樣子。這個不具名的北方城市,被這二十個人物支撐起來,他們遊走掙扎,像是我們操蛋的日子被拍扁到了銀幕上。

技術層面而言,《大象席地而坐》呈現了胡波導演的天分,撇開這部戲實際製作成本超低這件事不談,影片並無明顯瑕疵可以詬病:人物龐雜有序,收束荒誕有力,影像表意準確,剪輯自然流暢,就連配樂也很有想法,詼諧俏皮,在故事沉重的調子裏挑出亮色。看完稱讚音樂好,胡波只是搖頭,哦,沒錢,還沒做完。最讓人意外的,是胡波在調配演員方面表現得完全不像處女作導演。影片裏,每個人都像爲這個電影生長的:他們眼角的皺紋、眉上的霜花、咀嚼菸捲後吐出的菸圈,都像是被胡波精巧安排。

文字不足以傳達影像的魅力,寫下這些是爲了讓多一點人在談論胡波時,除了說他是個自殺的年輕人,也知道在他曾經拍攝了一部很棒的電影《大象席地而坐》。

胡波曾提過,想連拍三部電影,從一羣人拍起,一羣人好拍,再拍三個人,最後拍一個人。我暗自揣度《大象》是一羣人各自沮喪,《天堂之門》是三個人無論如何選擇都沮喪,最後那一個人的故事,則永遠沒有答案了。只是揣度而已,不敢妄言就理解了胡波的創作。創作者和觀衆永遠隔着一條河,即使沒有惡意,這層阻礙也容易讓人沮喪生氣:雙方握手言歡,可能是在誤會了的感知層面惺惺相惜;雙方彼此不解,也並不會讓任何一方看上去高級。但起碼有個得體的方式,保留大家體面,不必呈現各自的愚蠢。

看胡波的電影,和讀他的小說一樣,一直被一種濃重的“喪”情緒圍繞。但兩次與胡波的見面,他都還算積極開朗,我曾天真以爲投諸創作就是他釋放絕望的方法。我也大意揣度,敢於在作品裏呈現絕望,其實內心是渴求希望的:眼裏容不得沙子,就在展露醜惡時更褒揚善意,看世界萬念俱灰,就在表達絕望時更努力去鑿生命裏的一道光。《大象》的結局是幾人最後都打算去滿洲里,看一頭傳說中席地而坐的大象,結尾處有個鏡頭美極了:開着夜燈,大巴駛向曠野,四個屬意去滿洲里的人,並其他旅客一齊下車來,抽會兒煙,踢兩個石子,笑兩下、歇一會子,又上了車,燈遠車行。

誰都到了火車站,誰也沒能去成滿洲里。

讓這道車燈熄滅的,也許是生活映射了醜惡,也許是負重壓垮了前程,唯獨不是窮困本身。看過胡波短片的人都稱讚他技術過關,他也和我說過:商業片我會拍的,就是沒意思。我想胡波對自己的選擇是做過準備的:選擇小衆不必捆綁崇高,往高處走、往窄處去,本身就意味着是一條更艱難的路。但既然一去了之,多少證明,準備得還不夠。對像胡波這樣的人,朋友也好看客也罷,即使不能給他們點一盞燈,也不必爲他們遮住日月;可以不與他們同路,也不必嘲笑他們披荊斬棘。欣賞不苛求,詆譭要不得,同情也不必,尊重,就很好。

無論如何,胡波只存在過去時態了。我對胡波自殺的決絕保有敬意,但說到底並不打算讚美或肯定這種行爲本身,最誠懇的態度是:每個人都不得不對自己的選擇埋單,就當是大象龐然巨物一屁股坐下來,他媽的坐塌了大地吧[]。死亡是偶然和必然的結合,胡波或許就是遊吟詩人闖入了商業戰場,一個故事也一定有不同版本,沒有人能公正裁決全部,各得其所就好。再則,無論如何對胡波本人來說也沒有更實質的意義了。只是喜歡《大象席地而坐》,也遺憾《天堂之門》只能停在紙上。

騎牆平庸如我一直寬慰自己:沒有誰該一直困惑、一直憤怒、一直惶恐,向生活低頭、和生活和解也不是什麼難堪的事,有時候甚至是人生的幸運啊。但我還是不會忘記第二次見面,胡波你幫腔我說的話:他找我不是來炒股票的,是來做點事的啊。願你說得對,願更多人有機會看到你的《大象席地而坐》,願你抵達天堂之門,看到大象席地而坐。

篇二:

當“我”的故事上演,除“我”之外的人(哪怕他就在我旁邊)和世界就模糊了,每個人都散發着孤獨,冷漠。在這亂糟糟的世界裏(小孩,家長,老人家,學生,老師,混混,所有人的生活都亂糟糟的),大家都想去遠方看看席地而坐的大象(一種新奇的生活)。果然是生活在別處!

而小說的結尾顯得更深刻。當“我”來到遠方,發現大象爲什麼席地而坐(它斷了一條腿)時,很想抱着它哭一場,而它卻一腳踩向了“我”的胸口。這讓我向往的生活,讓我向往的遠方也是無奈,不幸,悲慘的,因爲它少了一條腿。更不幸的是它還用另一條腿把我壓在地上。

說到底,大象席地而坐不是遠方,一隻特立獨行的豬纔是理想!

篇三:

在柏林世界首映並拿走了今年柏林影展最佳處女作特別提及獎和費比西影評人獎又過了五個月之後,這部伴隨着創作者希望與傷痛誕生的電影《大象席地而坐》,按照負責後期統籌的工作人員的說法,首次以完整形態在這個故事最初發光發彩的地方——西寧First青年電影展作爲開幕影片呈現在了大衆面前

在胡波的小說集《大裂》裏,存在一篇很短的小說,也叫《大象席地而坐》,講述了一個不成氣的編劇在朋友因爲自己自殺後前往臺灣尋找朋友所講述的一頭席地而坐大象。這個故事,化成了電影故事裏的一部分劇情,在電影裏,不僅僅只有那個睡了朋友老婆後看着朋友跳樓的男人對那頭席地而坐的大象念念不忘,同時加入了三個人物的線索——替朋友出頭背上命案的高中少年韋布、即將被女兒女婿送去敬老院的王金、與老師相戀的事情被捅破的高中少女黃玲。

四個主人公都有自己想要逃離的生活窘境,卻都被更復雜的困境桎梏住,亦都被那個在動物園裏席地而坐的大象吸引,想要去一窺究竟。只是,他們在影片裏並不需要跑去臺北那麼遠,那頭大象所在的位置,變成了滿洲里,核心人物也從那個撬了朋友老婆的男人轉換成了不堪面對現實生活的少年韋布。

這是一個無力反抗,充斥絕望的故事。

這種絕望首先提現在影調上。影片從一個男人的獨白和特寫展開,依次展現了四個主人公的生活。長鏡頭在影片中的運用非常出色,如作者所設想那樣的,長鏡頭一個接一個地跟隨着幾個人物移來游去,讓觀衆隨着鏡頭進入井陘縣城的社會,長鏡頭所帶來的情緒氛圍很輕鬆地就把觀衆拉入了作者所建置的情境內。除了每一場戲都完全由一個調度複雜的長鏡頭組成(即便有跳切的部分也能看出是由單一長鏡頭剪開),影像大部分時間還採取了自然光,主要被攝體在影片的三分之二時間內都處於背光環境下,幾近溶解在黑暗裏。

在老金探訪養老院的那場戲裏,主觀長鏡頭在黝黑的走廊裏行動,觀衆的眼睛代替了老金的眼睛困頓在黑暗裏,鮮少露出的門框、窗戶裏擠壓着的一點光亮中呈現着那些與旁人毫無交流的老人們單調乏味的生活,於是觀衆和人物一起陷在這久久難以消解的絕望中,攝影範超的掌鏡非常穩健,所有的移動和晃動都恰到好處,沒有絲毫多餘。

除了主要的四個人物以外,其他人物大部分時間幾乎完全處於焦點之外,甚至被鏡頭擠壓到畫面的一個小角落裏,凸顯着主人公們在這個環境裏的顧裏無援。而主人公們也經常被逼到畫面的最邊上,他們不僅處於社會的邊緣,也處於命運的邊緣。

當然,如果是畫面始終昏暗、模糊,也很難體現創作者在影像上的籌謀。影片仍有少數明亮的場景在呈現生活的點滴希望。在於城與心上人相見的一段戲裏,畫面鮮有地處於光明中。當然這種時刻會很快落回昏暗、模糊,這樣的設計令絕望的部分更顯絕望。

《大象》在敘事上採用了多線索並行,幾個主人公在一天內的日常被分開鋪陳。這種方式相對性地消解了四個小時片長在觀影上對注意力的影響,主人公們之間千絲萬縷的勾連,和個人命運的走向,也營造出一種懸疑感。這樣的敘事方式使得單線索內平穩敘述的情節線索非常抓人心絃。

尤爲一提的是花倫爲影片所作的配樂,本次西寧放映的版本,做完了完整的後期混錄,配樂總是能夠在恰到好處的地方出現來襯托影片的情緒。

誠然,作爲一部處女作,《大象》不可能是沒有缺憾的。雖然四個小時的影片擁有足夠漂亮的設計來讓觀衆沉浸在悲絕的氣氛當中,但是仍然有許多可供剪輯的空間來讓影片變得更加精煉。在四條線索的安排中,也會因爲單一場景的留白過多和爲了長鏡頭設定而多出來的空間顯得某一條線索在這個部分變得非常冗雜,而影片中很多的敘事節點和人物情緒其實是需要高度集中注意力纔不會錯過的,這對於一部四個小時的作品來說真的太難了。必須要對想要觀賞這部影片的觀衆說,情緒化本身就是作者電影的一大魅力。

在導演和攝影都是北京電影學院畢業生的因素下,《大象》充滿了學院派出身的作者電影所特有的氣質。“窮山惡水長鏡頭”是電影學院學生對自我的嘲解,用藝術的抒情手法來化解一個可供類型化的故事也是學院的特色。但最爲重要的是,這類青年作者的藝術創作,很大程度上代表了青年藝術從業者,在如何看待自己所處的社會。

20世紀70年代到80年代,改革開放以來,新的思潮涌動,“傷痕”文學運勢而生,大批當時的青年開始揭露“文革”期間的思想創傷。而《大象》一類的片子,正是青年創作者在反觀自己身處新時代的思想創傷。

“喪”文化在近幾年的涌動,呈現的即是生活在當下的青年面對未來和命運的茫然和絕望。這些悲觀情緒或是來自家庭,或是來自身處的工作和學習環境,甚至是身處整個不堪歷史遺留下的社會。大面積的年輕人正面臨着新時代生活壓力所帶來的焦慮以至情緒失調,微博和朋友圈每天都能見到的脫髮危機則是這種悲觀情緒的表象。

《大象》裏的每個人物的傷痛,可以看作是我們身邊所見的集中展現。韋布、黃玲、於城,以及韋布線索裏的黎凱,這幾個人物作爲年輕人的代表,都生活在一個失衡的原生家庭,進入了混亂的社會規則,被社會規則和家庭壓力打擊得喘不過氣。因而當於城得知傷害自己弟弟的韋布同樣想前往滿洲里去看那頭大象時選擇放走了他,從本質上來講,於城和韋布的傷痛都是一樣的。而另一個人物王金的背後,同樣站着面臨孩子上不了學、買不起房的女兒女婿,這組家庭又是當代年輕人的另一種絕望。

在面對學校所帶來的壓迫,選擇不同道路的少年韋布和黎凱,我們依然可以在美劇《十三個原因》裏找到相同形象。其實,青少年在新時代所承受的壓力和痛苦,早已不是個案,而是全球性的問題。

即是全片都充斥着絕望,故事裏的人物仍然代表着,擁有“傷痕”的新時代青年所秉持的希望。在故事的最後,私人恩怨消解,少年踏上了尋找大象的旅程。

希望,仍然在一次次絕望之後,對新時代的青年閃耀着光芒。

影片里人物的遭遇不可能每個觀衆都感同身受,作爲創作者的胡波同樣不可能全部經歷。雖然胡波提供給了自己“向死而生“的勇氣,但作爲創作者面對坐在電影院裏的觀衆,他依舊爲他們提供了坐上開往瀋陽的大巴、準備前往滿洲里尋找席地而坐的大象的少年韋布。

這不僅僅是“傷痕“文學的反思風潮所遺留給社會的希望,還是新時代的新青年面對生活的新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