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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記》時間跨度三千載,司馬遷手中的寫作素材都從哪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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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記》時間跨度三千載,司馬遷手中的寫作素材都從哪裏來?

《史記》時間跨度三千載,司馬遷手中的寫作素材都從哪裏來?

司馬遷在二十多歲時,爲了準備繼承父親司馬談的事業,他身揹包裹、腳穿草鞋,一個人遠離故鄉,從京師長安出發,走遍黃河上下、大江南北,漫遊名山大川,接觸大漢天下的土地和人民,實地觀察古代和當代的歷史,在汨羅江畔,他含淚聽漁夫講述楚國大詩人屈原投江自沉的故事;在綠竹萬竿的九嶷山上,他考察了上古時代帝舜的傳說;他登上著名的會稽門山,去察看大禹治水的地方。

太湖之濱、曲阜孔廟都留下了他的足跡。當他經過古代戰場彭城的時候,身體勞累,生活窮困,但他仍然堅持到開封等地訪問,完成了漫遊計劃。他幾乎走遍了當時西漢的全部疆土。優美的祖國風光,生動的民間傳說,在他頭腦裏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形成一幅幅壯觀的歷史畫卷,爲他後來寫作《史記》打下了紮實的基礎。

不知道哪一位哲人曾經說過:人生的經歷都是你的財富。我們從這裏大約可以看到,青年時期的司馬遷受到父親的影響,就對過去的事情非常感興趣,不僅僅喜歡聽大人講,書裏看,還願意親自去實地考察,不管是記錄在冊的文字,還是民間野史流傳的故事,他都沒有對它們抱有偏見。

雖然西漢離上古那些傳說已經很遙遠了,但是畢竟比起今天來更加接近,那些曾經的遺蹟在太史公的年代,還沒有被破壞,至少殘留的氣息,讓他更加接近歷史的真相。

司馬遷三十五歲那年,他父親病危時,拉着他的手,流着眼淚囑咐:“我死了以後,你應當繼續寫我沒有完成的書,把史書寫出來!”司馬遷忍着悲痛,向父親保證:“我一定接着寫下去!”

《史記》時間跨度三千載,司馬遷手中的寫作素材都從哪裏來?

司馬遷三十七歲就做了太史令,人們稱他爲“太史公”。他把自己未來的著作定名爲《太史公書》,也就是現在的《史記》。他用最大的熱忱來對待工作,幾乎斷絕了和親友的交往,忘掉了個人和家庭。一心撲在寫作上。在國家藏書處,人們經常看到這位長鬚垂胸的中年史官,埋頭在小山樣高的雜亂竹簡中,廢寢忘食地閱讀、整理史料。

陳凱歌在《霸王別姬》裏告訴我們:“不瘋魔,不成活。”從這一點上,凡是成就大事的人,都有這種特色,司馬遷也不例外,只是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他雖然記錄歷史,卻不懂政治,或者因爲實事求是的精神,讓他不屑虛與委蛇,更不能圓滑世故,假如他是這樣一個懂得心機與算計的人,今天的《史記》必定錯漏百出,無法體現真實的價值。

當時,有個管刑法的大官杜周對百姓很殘暴,杜周怕司馬遷把他乾的壞事寫進史書,就帶了很多禮物來見司馬遷。司馬遷拒收了他的禮物,對他十分冷淡。杜周懷恨在心,從此專找司馬遷的岔子。有人勸司馬遷小心些,司馬遷卻說:“既然當史官,就該主持正義,敢說真話!”

不久,有個名叫李陵的將領打了敗仗,投降了匈奴。司馬遷知道這事跟漢武帝寵妃李夫人的哥哥李廣利不出兵支援有關,他說了幾句公道話,實事求是地談了李陵的一貫表現。

杜周就在漢武帝面前污司馬遷擡高李陵,打擊李廣利,還指責司馬遷在竹簡中辱罵漢武帝的父親漢景帝。儘管司馬遷一再駁斥,仍被判了死刑送進了監獄。

按西漢的法律,被判死刑的人,如果能拿出一大筆錢,或者受一種慘無人道的“腐刑”(就是被閹割生殖器),也可以免於一死。但是,司馬遷官小家貧,拿不出那麼多錢。他也不是二個怕死鬼,只是想到這樣默默死去,人家還以爲他真有“罪”呢,這樣的死不是“重於泰山”,而是“輕於鴻毛”,要是不死,就要受腐刑,這是莫大的侮辱,會受到別人的鄙視和恥笑。究竟怎麼辦呢?

司馬遷想到父親的囑託;想到《史記》還沒有寫完想到古往今來堅持理想,蒙受侮辱的無數仁人志士,他終於決心去忍受“腐刑”。

司馬遷出獄以後,把晚年的全部精力傾注在寫書之中,這位頭髮過早花白的“太史公”,日以繼夜地在他的長安書房中伏案寫作,他書案前堆積起來的一捆捆竹簡和書帛,就是他理想、血汗的結晶。

經過二十多年辛勤勞動,他終於寫出了一部史料真實、文筆生動、語言豐富、刻劃人物無不栩栩如生的《史記》。

誰能料到,杜週一夥又在漢武帝面前搬弄是非,說司馬遷在《史記》中,不但沒有改掉污衊漢景帝的話,反而增加了不少反對朝延的傳記。漢武帝很生氣,要燒掉司馬遷寫的書。

司馬遷正大光明地說:“我寫歷史書,決不說假話,我寫的都是真實的情況,憑什麼燒掉?”但是,漢武帝聽信了杜週一夥的鬼話,還是把《史記》燒燬了!

司馬遷難過得吃不下飯,睡不着覺。他再次下了決心,從頭寫起!又經過好幾年的艱苦努力,終於又一次寫成了《史記》,交給他的外甥楊惲小心保存。

後來,漢武帝發覺自己錯了,恢復了司馬遷的官職把陷害過司馬遷的壞人懲辦了。從此《史記》流傳全國,受到廣大人民的歡迎。

司馬遷用畢生精力寫出的這部《史記》,共有一百三十篇,五十二萬多字,它記的事,從黃帝到漢武帝,記載了中華民族三千年的歷史,《史記》是我國第一部系統整理我國曆史的光輝名著,現在已經成了中國人民和世界人民共有的寶貴文化遺產。

他以其“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成一家之言”的史識創作了中國第一部紀傳體通史《史記》(原名《太史公書》)。被公認爲是中國史書的典範,該書記載了從上古傳說中的黃帝時期,到漢武帝元狩元年,長達3000多年的歷史,是“二十五史”之首,被魯迅譽爲“史家之絕唱,無韻之離騷”。

在信息、交通、傳媒極爲原始落後,沒有網絡、電腦、手機幫助的西漢,撰寫時間跨度三千年的皇皇鉅著——《史記》,其難度無異於多學科聯合攻關的“夏商周斷代工程”。

更讓學者點贊和折服的是,司馬遷窮盡一生心血完成的《史記》,有關上古歷史論述絕非 “腦洞大開”的憑空杜撰,其文獻記載的真實性,得到了殷墟出土甲骨文的雄辯印證。

司馬遷在《史記·殷本紀》中記載了殷商世系,但很長時間內後人並不能判斷其科學真僞,直到20世紀初甲骨文的發現,才驗證了司馬遷治學態度的嚴謹和《史記》的準確可靠。

人們在感嘆這部被譽爲“史家之絕唱,無韻之離騷”的史學經典之餘,不由得對2000年前的司馬遷如何蒐集素材資料,成就這部史學鉅著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一、博採衆長,去僞存真,客觀公正,成就一家之言

1司馬遷撰寫《史記》,夏商周歷史多取材於《詩經》等古代典籍。

從某種意義上講,我國最早的一部詩歌總集《詩經》,堪稱是反映公元前11世紀至6世紀社會史詩般的波瀾壯闊畫卷,記載了許多罕爲人知的上古歷史重大事件,經過儒學大師孔子的刪減整理,具有較強的歷史真實性和可信度。

《詩經》中不僅有一批諸如《大雅·生民》、《商頌·玄鳥》之類的商周民族的史詩。而且一些詩篇反映了某些重大的歷史事件。

例如《大雅·江漢》、《常武》寫周宣王平定淮夷的戰爭;《小雅·出車》、《六月》寫宣王討伐玁狁,《小雅·采芑》寫周王朝大將方叔南征荊蠻等等,是研究西周末年史的極爲珍貴的材料。而《詩經》中的其它不少作品,對研究殷周春秋時期的經濟結構及政治狀況具有重要的參考價值。

司馬遷最常見的手法是將《詩經》中的史詩,改寫成生動傳神的歷史散文,直接載入史傳之中。

“餘以《頌》次契之事,自成湯以來採於《書》《詩》。”(《史記·殷本紀》)

《殷本紀》中關於契、成湯等人的事蹟,多來自《商頌·玄鳥》、《長髮》等詩篇,而《周本紀》中關於后稷、公劉、古公亶父、季歷、文王、武王等人的事蹟,則直接取材於《詩經·大雅》中的《生民》、《公劉》、《緜)、《皇矣》、《大明》、《文王有聲》及《魯頌·閟宮》等詩篇。

將《史記》與《詩經》對照,就可以發現司馬遷並非簡單地改詩爲文,而是在深入研究《詩經》的基礎上,根據表現主題的需要,有選擇地對詩篇進行“深加工”、“再創造”。

“言而無文,行之不遠”。爲了增添史書的生動性可讀性,太史公還有意識地吸取《詩經》中的某些細節。如《殷本紀》載:“湯乃興師,率諸侯,伊尹從湯,湯自把鉞以伐昆吾,遂伐桀。”其中的“湯自把鉞”的細節來自《商頌·長髮》“武王載旆,有虔秉鉞”的詩句,這個細節突出了成湯手持斧鉞衝鋒陷陣的英武氣概和氣吞萬里如虎的氣勢,無疑是史書敘述過程中的畫龍點睛、傳神之筆。

寓評價於引《詩經》之中,這種寫法、抑或是做法有着源遠流長的傳統。春秋戰國時期的人們在進諫、遊說、講演、著述活動中,常常引經據典以增強說服力,《詩經》這部先王的典籍被徵引的頻率極高,婦孺皆知,有口皆碑。

司馬遷在記述歷史的過程中,往往徵引《詩經》中的某些詩章來表明作者對某一歷史事件的評價。引《詩經》文字本身既是述史又是暗寓褒貶,這是司馬遷的一個首創。

如《史記·秦本紀》在記載秦穆公死後以秦之良臣奄息、仲行、鋮虎及其他一百七十七殉葬後寫道:“秦人哀之,爲作歌《黃鳥》之詩。”《黃鳥》收入《詩經·秦風》之中,詩中寫道:“交交黃鳥,止於棘。誰從穆公?子車奄息。維此奄息,百夫之特。臨其穴,惴惴其慄。彼蒼者天,殲我良人!如可贖兮,人百其身。”詩中歌頌了子車奄息等人傑出的才華,寫出了奄息等人在被活埋之前的恐懼和哀傷,對秦穆公以活人殉葬的行爲發出憤怒的控訴[]。這些內容雖然沒有在《史記》中一一寫出,但司馬遷通過徵引《黃鳥》,已含蓄地表明瞭憤慨、哀傷、痛悼情緒。

2寫春秋戰國史,多引用《左傳》、《戰國策》等可靠典籍。

早在司馬遷的西漢之前,中國在史學方面已經有了悠久的歷史傳統,且著作豐富。《尚書》、《竹書紀年》、《春秋》、《國語》、《左傳》、《戰國策》等書都是這一時期極爲重要的偉大歷史文獻。

“司馬遷據《左氏》、《國語》、採《世本》、《戰國策》,述《楚漢春秋》,接其後事,迄於天漢。”(《漢書·司馬遷傳》)

例如《史記·衛康叔世家》載衛宣公殺太子伋而壽爭死之事,《史記》這段記載主要來自《左傳·恆公十六年》。

然而,將二者作以細細對照,人們不難發現《史記》載事較《左傳》更爲豐富翔實:《左傳》言衛宣公烝於夷姜,《史記》則說宣公愛夫人夷姜,據此《左傳》以夷姜爲宣公庶母,而《史記》則以夷姜爲宣公夫人;《左傳》僅載夷姜生子急而不言急爲太子,而《史記》則明言伋爲太子;《左傳》僅說壽子載其旌以先,不言衛宣公與伋白旄作爲標誌事,而《史記》則載太子伋持白旄作爲標誌;《左傳》載衛宣公囑強盜在衛國莘地截殺急子,而《史記》則易爲衛國邊界;《左傳》中的“急子”,《史記》寫爲“太子伋”。

3寫秦漢史多利用皇家館藏的檔案史料,難能可貴地客觀反映時代真實原貌。

司馬遷、父親司馬談均爲掌管皇家檔案圖書、撰寫歷史的“太史令”之家,接觸、查閱秦漢皇家歷史檔案非常方便。在撰寫秦漢歷史時,司馬遷引用了大量珍貴、翔實的皇家檔案資料。

司馬遷生活在漢朝由盛轉衰的時代,與孔子時代的歷史條件不盡相同,因此《史記》與《春秋》單一的批判主題不同,而是既批判又有歌頌。漢武帝前期國家經濟繁榮,國力高漲,傑出將領衛青霍去病在討伐四夷中取得了一系列重大勝利,大汗版圖得到空前的拓展,許多蠻夷遊牧民族先後歸附於中央王朝。對此,司馬遷像當時所有官紳士大夫一樣,懷着無比激動和喜悅的心情,《史記》的一部分文字即是嘔歌這個偉大時代的。

然而,由於漢武帝一味窮兵黷武,濫用民力,社會矛盾激化,不得已而重用酷吏,狂捕濫殺,與民爭利。司馬遷以高度的責任心,真實記錄了彼時政治中的諸多弊端,如《封禪書》、《平準書》、《大宛列傳》、《酷使列傳》都是充滿批判鋒芒的篇章,生動折射出了一個史學家的學術良知和道德準則。

《史記》時間跨度三千載,司馬遷手中的寫作素材都從哪裏來? 第2張

二、漢代的“徐霞客”(司馬遷)廣爲遊歷,行遍天下,在“社會實踐”中搜羅、積累豐富史料素材。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司馬遷20歲開始開闊視野、遊歷天下,遍訪河山去搜集遺聞古事,網羅放失舊聞。

司馬遷從帝國首都長安出發東南行,遊歷了大半個中國,對上古許多故事、人物、傳說、古蹟進行了系統、直觀的實地考察和資料蒐集,其人生閱歷和歷史見解有了一次空前、可喜的大超越。

“遷生龍門,耕牧河山之陽。年十歲則誦古文。二十而南遊江、淮,上會稽,探禹穴,窺九疑,浮沅、湘。北涉汶、泗,講業齊魯之都,觀夫子遺風,鄉射鄒嶧;厄困蕃、薛、彭城,過樑、楚以歸。”(《史記·太史公自序》)

武帝時期朝廷外伐西夷,司馬遷又奉命出使西南夷。在陪同皇帝巡遊期間,其足跡遍及大江南北、海角天涯。太史公到過西南的成都、重慶、西昌、漢原、雲南的保山、騰中、順寧等地;南邊,他到過湖南、湖北、江西、浙江、江蘇;東邊,他到過聖人家鄉山東曲阜,登過“一覽衆山小”的五嶽之首泰山。

"適長沙,觀屈原所自沈淵,未嘗不垂涕,想見其爲人。"(《史記·屈原賈生列傳贊》)

"適魯,觀仲尼廟堂車服禮器,諸生以時習禮其家,餘祗回留之不能去雲。"(《史記·孔子世家》)

司馬遷採訪過“戰國四公子”孟嘗君的故居,考察過曾經風起雲涌的楚漢戰場;西北,他到過甘肅;北邊,他到過“逐鹿中原”的古戰場逐鹿,登過萬里長城。他四處參觀歷史古蹟,搜訪古老傳說,將其與書本上得來的材料知識相互印證、去僞存真。

遊學天下,讀萬卷書,行萬里路,使得司馬遷比一般人有更豐富、更深刻的人生體驗、社會閱歷。

"餘南登廬山,觀禹疏九江,遂至於會稽太湟,上姑蘇,望五湖;東窺洛汭、大邳,迎河,行淮、泗、濟、漯洛渠;西瞻蜀之岷山及離碓;北自龍門至於朔方。曰:甚哉,水之爲利害也!"(《史記·河渠書》)

三、來自家學淵源和職務便利,司馬遷得以長期浸淫、遨遊在古代歷史典籍寶藏的浩瀚海洋,汲取了大量的知識營養。

西漢王朝建立後,廢除了“扶書律”,“大收篇籍,廣開獻書之路”。到漢武帝時期,更加註重文化事業,

“建藏書之策,置寫書之官,下及諸子傳說,皆充祕府”(《漢書·藝文志》)。

可以想象,彼時西漢皇家圖書館的天量藏書無疑是極爲豐富、齊全的。而司馬遷父子相繼爲太史公,當時的太史公等於兼任國家圖書館的館長,如此讀書條件堪稱得天獨厚,無人能比。

“百年之間,天下遺聞古事,靡不畢集太史公”(《史記·太史公自序》)。

司馬遷父親司馬談學天官於唐都,受《易》於楊何,習道論於黃子。這些學術淵源都被司馬遷全盤繼承下來。良好的家學和閱讀成長環境,讓司馬遷廢寢忘食、通宵達旦,閱讀了大量的珍貴古代圖書典籍,積累了學富五車的淵博學問。

“司馬遷據《左氏》、《國語》、採《世本》、《戰國策》,述《楚漢春秋》,接其後事,迄於天漢。”(《漢書·司馬遷傳》)

事實上,司馬遷讀書遠遠不止以上幾種。《史記·太史公自序》稱《史記》的著述宗旨是“厥協六經異傳,整齊百家雜語”,說明司馬遷所讀的書分爲六經異傳和百家雜語兩大類。

1 六經異傳部分。

據史學家考證,司馬遷認真閱讀過《魯詩》、《左氏春秋》、《穀梁春秋》、《公羊春秋》、《鐸氏微》、《國語》、董仲舒《春秋災異之記》、《春秋繁露》、《今文尚書》等29篇,《古文尚書》10餘篇,《書序》、《士禮》、《漢禮儀》、《周官》、《周易》、《禮記》、《孝經》、《論語》、《周書》、《春秋雜說》等等。

2 百家雜語部分。

司馬遷系統研讀過《管子》、《晏子春秋》、《老子》、《老萊子》、《莊子》、《由子》、《韓非子》、《商君書》、《孟子》、《荀子》、《虞氏春秋》、《呂氏春秋》、《太公兵法》、《孫子兵法》、《吳起兵法》、《魏公子兵法》、《禹本紀》、《山海經》、《漢律令》等等,可謂紛繁浩瀚,不一而足。

司馬遷依靠家學淵源和西漢皇家圖書館的優越條件,又經過有目的長期親身實地考察,構造了天地古今廣闊領域的龐大知識體系,成爲彼時知識見解最爲博學的大學者,爲其創作鴻篇鉅著《史記》奠定了堅實的根基。

人們不難想象,在兩千年前的無數個難忘夜晚,一個勤奮的好學青年時時在汗牛充棟、車載斗量的知識殿堂秉燭夜讀,滋滋有味吸收知識養分的動人情景!此時的司馬遷猶如一個鍥而不捨、孜孜不倦的“書蟲”,又象如飢似渴、不知疲倦徜徉在知識海洋中的游魚,他博採衆長,古爲今用,將這部驚世駭俗的史學名著一步步從虛幻骨感的夢境化爲豐滿立體的現實。

四、總結

“五百年必有王者興,其間必有名世者。” (《孟子》)

1 偉大的時代呼喚偉大的作品。

漢武帝中前期痛擊匈奴、開疆拓土、帝國國力影響空前強盛,漢朝人普遍認爲這是一個新的王道興盛的偉大時代。按照天運每五百年來一次轉機的規則,司馬談認爲五百大運即將來臨,他要寫一部宏大的史書來繼孔子《春秋》,表彰、弘揚這個難得一遇的偉大時代。

“今漢興,海內一統,明主賢君忠臣死義之士,餘爲太史而弗論載,廢天下之史文,餘甚懼焉,汝其念哉!”(《史記·太史公自序》)

然而遺憾的是壯志未酬便撒手人賽。司馬遷子承父志,卻以博大的胸襟非凡的見解,擴大了父親心目中的史書著述規模,司馬談原來只想寫從孔子《春秋》到漢興這五百年曆史,司馬遷則將寫作規模上推到夏商周的遠古,構思一部上自黃帝下到當代、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浩浩蕩蕩之中華大通史。

“網羅天下放失舊聞,王跡所興,原始察終,見盛觀衰,論考之行事,略推三代,承秦漢。”(《史記·太史公自序》)

《史記》編寫的五種體例在司馬遷之前都是零散地、孤立地淹沒在史籍的瀚海之中,是司馬遷把它們有機組合在一起,構成一個彼此聯繫相互配合的空前龐大的史學體系。在這個體系中,本紀是大綱,世家則是輔佐天子的諸侯王傳記,列記忠臣烈士,八書記載制度,十表排列年差史事。五種體例共同構成“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成一家之言”的宏偉構思。

2 司馬遷著書立傳的有益啓示。

爲寫好“史家之絕唱,無韻之離騷”的《史記》,曾多次遊歷祖國大好河山、各地名勝古蹟,收集資料素材,花費十八年的漫漫時間。

勤奮好學、治學嚴謹的傑出史學家司馬遷利用西漢皇家圖書的有利條件,秉承家學淵源,有計劃、成系統地閱讀了大量的六經異傳和百家之書,並實地考察天下歷史地理古蹟,成爲博覽羣書、名震一時的飽學之士。在此雄厚素材學識積累的平臺上,他博採經傳百家材料,自鑄一家之言,既善於吸取又長於創造,寫成了震古爍今、彪炳千秋的史學的宏篇鉅製(《史記》)。

司馬遷廣泛蒐集素材、資料寫成史學皇皇鉅著的經歷啓示後人,不僅要讀萬卷書,還要行萬里路。只有善於把書本上的理論知識,與社會實踐相結合,與人生感悟想融會升華,才能達到“衆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讀書創作新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