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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奇函:你未必是人好,你只是沒機會放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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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奇函:你未必是人好,你只是沒機會放蕩


你未必是人好,你只是沒機會放蕩

作者:楊奇函

畢業後自己要承擔自己的一切開銷,便不得不精打細算了起來。每買東西或出去玩都會很省。我常常以節儉自詡,各種秀自己的勤儉節約。某天我跟我媽說我如何是一個勤儉節約的人。我媽呵呵,說:“兒子你不是勤儉節約,你只不過現在拮据了。當年你花我們錢的時候你怎麼就沒有節儉呢?”我無言以對。

小時候認識鄰居一叔是公務員。十年前他處於邊緣崗位。總聽見他謾罵貪官,咒罵腐敗。家裏也確實經濟條件一般。我們覺得他肯定是一個好乾部。後來這叔被提拔爲了某實權部門的副處長。然後前幾天落馬了。我夥呆。聽他妻子說,原來叔“靠邊站”的時候真的對腐敗恨之入骨。但是後來有了權力嚐到了腐敗的甜頭,一樣吃拿卡要。鄰居聽後,不勝唏噓。

《聖經》中記載了一個故事:彼得三次不認主。大意就是耶穌跟門徒說完自己將要被刑拘以及判刑。彼得立即表示誓死捍衛耶穌。耶穌告訴彼得:“你雖然現在信誓旦旦,但夜裏雞叫前你將三次不承認認識我。”彼得堅決表示對自己的忠誠和勇敢有信心。結果,雞叫之前彼得果然就有因爲懼怕承認認識耶穌而惹禍上身,進而對衛兵否認認識耶穌。

以上三個故事告訴我:沒有經歷考驗的“人品”,不能放心被視爲“人品”。

就像我們一直迴避我們的硬傷的頻率一樣,我們會對我們自身並不一定存在的美德引以爲榮並誇誇其談。我們會向親友們展示我們自認爲的高尚的道德情操,我們會迷失在一個幻想中的高尚自我而不能自拔。

單身多年的我們,可能會覺得我們是負責任的“好男人”,不愛“騙女孩子感情,耽誤女孩子青春”;熬夜工作的我們,可能會覺得我們是有使命感的“好員工”,爲了好的工作成果可以“拋頭顱灑熱缺”;生活樸素的我們,可能會覺得我們是“安貧樂道,不慕榮華”的從容生活的人。如此種種,不勝枚舉。每當我們承受一些世俗意義上的負擔,我們往往會將其同某種道德品行聯繫起來。

但是,我們真的如我們所想的那樣嗎?

長年的單身,有多少是真的因爲我們“怕耽誤女孩”而導致的?可能只是因爲“我們自己丑,還嫌棄別人醜”。與其說我們自己選擇當一個“好人”,毋寧說是我們更多是因爲長年在愛情狩獵場被淘汰而不得不選擇當一個“好人”。

熬夜通宵的工作,有多少是出於強烈的使命感和責任心?可能只是因爲我們單位時間內完成任務的能力有限,以及面臨着強大裁員壓力和生存壓力而不得不賣命幹活。試問如果說現在我們熬夜的工作即便不干我們依舊可以領取工資,我們有多少人的“事業心”將會頃刻瓦解?

至於我們簡樸的生活,有多少是真的因爲我們樂於恪守樸素的生活?可能只是因爲我們並沒有機會去奢侈。正是因爲我們慘淡的銀行卡餘額,我們纔不得不將自己的目光從琳琅滿目的奢侈品店移開,而投向廉價的衣食住行。如果我們一夜變土豪,我們能夠保證自己還是會對着淘寶款含情脈脈,對着國際一線呵呵呵呵嗎?

我們會相信甚至炫耀自己的一些具有苦難色彩的經歷,進而標榜並炫耀自身的一些品質。而事實上,我們很多自以爲是的種種品行並沒有經過可靠檢驗,而我們卻把它誇誇其談。當我們遠離檢驗的時候,我們往往高歌猛進;當我們面臨檢驗的時候,我們往往默不作聲;當我們經過檢驗的時候,我們往往百口莫辯。我們對自身的一些“道德判斷”,與其說是一種判斷,勿寧說是一種期待,甚至是一種想象。

最近有一部電影叫《道士下山》。講了一個小道士的故事。大意就是一個生長在山上不諳世事的小道士一心修道。被師父趕下山之後,在世俗社會經歷了恩怨,仇殺,淫亂,生死等等人性的最陰暗和醜惡,然後才悟出道理重新回到山上修道的故事。若要修道,不在山上,而在山下。沒有經歷過拷問和磨礪的“道”,都是虛假的,脆弱的。道如此,德亦如此。

都不曾坐過寶馬,卻說自己不會喜歡阿斯頓馬丁的生活,這並不靠譜;不曾有女神對你表達愛意,卻信誓旦旦說自己不會被美色所誘惑,這並不靠譜。試問,沒有經歷過種種慾望的拖累,如何能說自己能做到無欲則剛?再問,沒有經受過種種誘惑,如何能放言自己已然六根清淨?又問,這紅塵你都沒有走過一場,你如何能說你已看破了紅塵?

以最標榜禁慾和德行的佛教爲例。佛祖出身王子,從小過着麻辣小龍蝦任吃,長腿妹子任啪的快活日子。所以他對慾望的認識也最深刻,對慾望的危害也最瞭解,他同紅塵有着最強的革命性,最終主張種種禁慾。而對於廣大和尚而言,他們的革命性則不一定如釋迦牟尼強大。因爲他們不曾經歷紅塵,恰恰容易爲紅塵所擾,即便他們標榜自身不屑紅塵。《水滸傳》中言及裴如海和潘巧雲通姦便講過“和尚是色中餓鬼”的戲謔說法。玄奘的首席愛徒辯機禪師同高陽公主私通便是一例。

所以,在沒有基本的檢驗下,我們對自身道德的自信甚至自負並非如我們想象的那樣可靠。很多時候,維繫我們的言行合乎道德規範的,往往不是我們的道德情操高人一等或者精神境界俯瞰衆生,而是僅僅因爲我們的種種短板。我們可能忽視了這樣一個事實:支撐我們“人品”的未必是我們的人品,而恰恰是那些用來證明我們?人品“的苦難色彩的經歷。我們未必是人好,我們只是沒有機會去放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