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俞平伯:冬晚的別 俞平伯:冬晚的別我倆有一晌沉沉的苦夢,幾回想告訴你們總怕你們不信。這個沉沉只是一味異乎尋常的沉沉,決不和所謂悵惘酸辛以及其他的,有幾分類似。這是夢,在當年已覺得是不多不少的一個夢,亦非今日追尋迷離若夢之謂。沉沉有......

  • 俞平伯:風化的傷痕等於零 俞平伯:風化的傷痕等於零自從讀了佩弦君的《航船中的文明》(見他的集子《蹤跡》,亞東出版)以後,覺得在我們這種禮義之邦,嘉範懿行,俯拾即是——尤其在一陰一陽,一男一女之間,風化所關之地。我們即使謙退到了萬分,不以......

  • 俞平伯:眠月 俞平伯:眠月一楔子萬有的緣法都是偶然湊泊的罷。這是一種頂躲懶頂頑皮的說法,至少於我有點對胃口。回首舊塵,每疑詫於它們的無端,究竟當年是怎麼一回事,固然一點都說不出,只惘惘然獨自凝想而已。想也想不出什麼來,只一味空空......

  • 俞平伯:跋《灰色馬》譯本 俞平伯:跋《灰色馬》譯本……一言蔽之,我們要了解書中人佐治的性格,第一個觀念就是矛盾。他無時無地不在這旋渦的激擾之中。Gourmont在他底《盧森堡之一夜》裏面說:事事都是矛盾的,我也不願再講了。這和《灰色......

  • 俞平伯:賦得早春 俞平伯:賦得早春爲清華年刊作有閒即賦得,名言也,應制,賦得之一體耳。頃有小閒,雖非三個,拈得早春作成截搭,既勾文債,又以點綴節序排遣有涯,豈非一箭雙鵰乎?去冬蒙上海某書局賞給一字之題曰冬,並申明專爲青年們預備的,—&mdas......

  • 俞平伯:湖樓小擷 俞平伯:湖樓小擷一春晨這是我們初入居湖樓後的第一個春晨。昨兒乍來,便整整下了半宵潺oe撓輟=穸押螅郵枋櫪世實陌茁拚世錚見山上絳桃花的繁蕊,斗然的明豔欲流。因她盡迷離於醒睡之間,我只得獨自的抽身而起。今朝待......

  • 俞平伯:出賣信紙 俞平伯:出賣信紙以L君病《燕知草》之多感觸而少滑稽也,使我想起L當年賣信紙的故事。他亦後悔其失言乎?而目次排定,此文亦弦上之箭矣。舊夢可笑的很多,卻不知怎的,總喜歡挑有感傷味的去寫,真是不很長進的習氣。難道你感傷了他......

  • 俞平伯:打桔子 俞平伯:打桔子陶庵說:越中清饞無過餘者,喜啖方物,其中有一種是塘棲蜜橘。(見夢憶卷四)這種橘子我小時候常常吃,我的祖母她是塘棲人。橘以蜜名卻不似蜜,也不因爲甜如蜜一般我才喜歡它。或者在明朝,橘子確是甜得可以的,或者今日在......

  • 俞平伯:讀《毀滅》 俞平伯:讀《毀滅》一從詩史而觀,所謂變遷,所謂革命,決不僅是——也不必定是推倒從前的壇坫,打破從前的桎梏;最主要的是建立新的旗幟,開闢新的疆土,超乎前人而與之代興。這種成功的偶合的不是預料的,所以和作者的意識......

  • 俞平伯:陶然亭的雪 俞平伯:陶然亭的雪小引悄然的北風,黯然的同雲,爐火不溫了,燈還沒有上呢。這又是一年的冬天。在海濱草草營巢,暫止飄零的我,似乎不必再學黃葉們故意沙沙的作成那繁響了。老實說,近來時序的遷流,無非逼我換了幾回衣裳;把夾衣疊起......

  • 俞平伯:進城 俞平伯:進城公共汽車於下午五時半進城去。圓明園是些土堆,以外,西山黯然而紫,上面有淡薄橙色的暈,含着一輪寒日。初冬,北地天短,夕陽如箭,可是車兒一拐,才背轉它,眼前就是黃昏了。海甸鎮這樣的冷落,又這樣的小,歸齊只有兩條街似的......

  • 俞平伯:清河坊 俞平伯:清河坊山水是美妙的儔侶,而街市是最親切的。它和我們平素十二分諗熟,自從別後,竟毫不躊躇,驀然闖進憶之域了。我們追念某地時,山水的清音,其浮涌於靈府間的數和度量每不敵城市的喧譁,我們太半是俗骨哩!(至少我是這麼一個......

  • 俞平伯:我的道德談 俞平伯:我的道德談道德是人生上第一切要的事;我們日常說話做事,都靠着它指導裁判;它竟是我們的標準。但是這個標準,常常改變;每當新舊交替的時候,衝突更覺得明顯。以中國現在的情形而論,一般人的嘴裏儘管念着道德,心裏卻不很明......

  • 俞平伯:西湖的六月十八夜 俞平伯:西湖的六月十八夜我寫我的中夏夜夢罷。有些蹤跡是事後追尋,恍如夢寐,這是習見不鮮的;有些,簡直當前就是不多不少的一個夢,那更不用提什麼憶了。這兒所寫的正是佳例之一。在杭州住着的,都該記得陰曆六月十八這一個節日......

  • 俞平伯:俞平伯詩詞選 俞平伯:俞平伯詩詞選陶然亭鸚鵡冢許昂若表兄擬結放春詩社,分題。息機巖壑未忘情,嫁與東風住上茵。懺後金經惟學佛,攜來玉檻慣依人。偏憎慧性饒閒舌,爲惜文衣累此身。今日城南尋故碣,又看芳草壟頭新。賣菊女賣菊何如賣笑錢,人......

  • 俞平伯:悽然及賞析 俞平伯:悽然及賞析那裏有寒山!那裏有拾得!那裏去追尋詩人們的魂魄!只憑着七七八八,廊廊落落,將倒未倒的破屋,粘住失意的遊蹤。三兩番的低迴躑躅。明豔的鳳仙花,喜歡開到荒涼的野寺;那帶路的姑娘,又想染紅她的指甲,向花叢去掐了一......

  • 俞平伯:《憶》自序 俞平伯:《憶》自序雲海底浮漚,風來時散了。雲底纖柔,風底流蕩,自己是無心的,而在下面的每每代它們惋惜着,這真有點兒傻。但不於此稍留我們的戀戀,更將何所託呢?我們且以此自珍罷,且以此自慰罷。至於童心原非成人所能體玩的,且非......

  • 俞平伯:孤山聽雨 俞平伯:孤山聽雨雲依依的在我們頭上,小樺兒卻早懶懶散散地傍着岸了。小青喲,和靖喲,且不要縈住遊客們底憑弔;上那放鶴亭邊,看葛嶺底晨妝去罷。蒼蒼可滴的姿容,少一個初陽些微暈的她。讓我們都去默着,幽甜到不可以說了呢。曉色......

  • 俞平伯:《致死者》序 俞平伯:《致死者》序婚姻是戀的墳墓。但有情人成了眷屬,畢竟是一句討喜歡的話。其實呢,戀愛算是怎麼一回事,也令人不甚明白;我想,不是不近於貓兒打架的。——然則,人生的回味兒也未見其佳。失戀是什麼呢?總不是什麼......

  • 俞平伯:身後名 俞平伯:身後名恐怕再沒有比身後之名渺茫的了,而我以爲畢竟也有點兒實在的。身後名之所以不如此這般空虛者,未必它果真不空虛也,只是我們日常所遭逢的一切,遠不如期待中的那般切實耳。碌碌一生無非爲名爲利,誰說不是?這個年頭......

  • 俞平伯:城站 俞平伯:城站讀延陵君的《巡迴陳列館》以後,(文載《我們的六月》)那三等車廂中的滋味,垂垂的壓到我睫下了。在江南,且在江南的夜中,那不知厭倦的火車馱着一大羣跌跌撞撞的三等客人歸向何處呢?難怪延陵說:夜天是有限的啊!我們不得......

  • 俞平伯:我想 俞平伯:我想飄搖搖的又在海中了。彷彿是一隻小帆船,載重只五百噸;所以只管風靜浪恬,而船身仍不免左右前後的欹着。又睡搖籃呢!我想。亦不知走了幾天,忽然有一晚上,大晚上,說到了。遙見有三兩個野蠻婦人在岸上跳着歌着。身上披......

  • 俞平伯:漿聲燈影裏的秦淮河 俞平伯:漿聲燈影裏的秦淮河我們消受得秦淮河上的燈影,當圓月猶皎的仲夏之夜。在茶店裏吃了一盤豆腐乾絲,兩個燒餅之後,以歪歪的腳步踅上夫子廟前停泊着的畫舫,就懶洋洋躺到藤椅上去了。好鬱蒸的江南,傍晚也還是熱的。快開船......

  • 俞平伯:《燕知草》自序 俞平伯:《燕知草》自序浮生若夢爲歡幾何?真一句老話。然而不說是夢又說什麼呢?猶記髫年視夢爲真。夢見某人醒而詢之,彼大茫然我亦駭愕;以爲我既見汝,汝豈不我見?我曰有,汝何獨言無?此雖童心,頗得暗解。及漸長大,漸有真幻誠妄諸念......

  • 俞平伯:秋荔亭記 俞平伯:秋荔亭記池館之在吾家舊矣,吾高祖則有印雪軒,吾曾祖則有茶香室,澤五世則風流宜尺,其若猶未者,偶然耳。何則?僅生豬年,秉鳩之性,既拙於手,又以嫩爲好,故畢半生不能營一室。弱歲負笈北都,自字直民而號屈齋,其形如街而短,不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