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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的味道:再沒有誰,會把那麼多時光“浪費”在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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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的味道:再沒有誰,會把那麼多時光“浪費”在你身上


再沒有誰,會把那麼多時光“浪費”在你身上

文|凌小汐 (作家,文案策劃。)

那一日,朋友請吃飯,在一家柴火飯莊。

飯莊在山腳下,牆上懸掛蓑衣、斗篷、鋤頭、耙子等各式農具,還真有幾分鄉情鄉俗的味道。

伸脖待食之時,服務員上了幾道佐菜,介紹說,這些都是“媽媽的味道”。

“媽媽的味道”,本不以爲然——韓劇裏動輒聽到的臺詞,商家們打造的親情式噱頭,如此而已。

但是,當我看到那道煨青椒時,我的口腔裏,還是忍不住鄉愁四起了。

算一算,我有多久沒嘗過媽媽的味道了?

煨青椒

那時,懷了孩子,胃口也變得挑剔,今天想吃這個,明天想吃那個,其中最是心心念唸的,就有家鄉的煨青椒。我從小嗜辣,辣椒幾乎能生吃下去。而煨青椒,最是心頭好。

在燒柴火的農家,煨青椒其實是很簡單的一道菜。

從記事開始,出辣椒的季節,母親每次忙完農活,都會摘回來一些青椒。那些青椒,細長,飽滿,綠瑩瑩的——青壯年時期的青椒,辣勁最是純正——上面還沾着新鮮的泥土,陽光的餘溫,或是雨露的清涼。

母親回來了,我燒的飯也熟了。退了大的柴塊,一竈膛木炭燒得紅旺旺的。母親將一把青椒倒入竈內,“吱——”地冒出一陣輕煙。然後,母親用火鉗將燃燒的木炭覆蓋於青椒上,不一會兒,就可以夾出來了。這時候的青椒,已經被木炭烤得蔫頭蔫腦,黑一塊,黃一塊,皺巴巴的。

雖然看相不好,卻一點也不失味道。母親把那些煨好的青椒放到涼水中洗淨,瀝乾,倒入粗瓷碗裏,然後,用木質的菜刀刀柄“篤篤”搗碎,再撒上一撮鹽,最後用筷子拌幾下,就可以開吃了。

就着一碗熱飯,青椒的辣味盤踞於舌尖,久久不願離散。我經常吃得額頭冒汗,辣得像只紅眼兔子,但是,好一個暢快淋漓!

豬血丸子

那年帶女兒回家鄉,在隔壁四叔家吃飯,嬸嬸特意給我加了菜,是一碗豬血丸子,“記得你小時候愛吃的……”熱氣騰騰的豬血丸子,片好盛在碗裏,拌着小侄兒摘回來的新鮮蒜葉,令人感動的香氣,氤氳了我一臉。

做豬血丸子,適宜在冬天,家裏殺年豬的時候,接了豬血,留了豬肉,磨了豆腐,一切準備就緒,就可以做了。取一隻木盆,依次倒入豆腐、豬血、五花肉末和鹽,然後均勻攪拌成麪糰狀,再用雙手捏成饅頭大小的丸子,捏的過程,以緊緻圓潤爲佳——緊緻是爲了吃起來有韌勁,圓潤是取團圓的寓意。

做好的丸子,擺放在大竹篩裏,需要曬乾,以便保存。冬天的太陽暖洋洋的,曬得久了,丸子們渾身也會冒油。那時候,就要小心被貓兒狗兒叼了去,小時候,母親就常派我來看管。

如果沒有太陽,就放在柴火上薰幹,下面是木炭,熱度剛剛好,薰個幾晚,也差不多了。薰好的丸子,乾瘦了小半,還帶着竹篩子的紋路,和柴火的煙火味道,非常誘人。把它們裝到蛇皮袋裏,收藏到櫃子中,待到風雪天氣,有客人來,煮上兩個,切成一釐米見厚的片,或蒸或炒,撒上辣椒蒜葉,再配點小酒小菜,就是農家的佳餚了。

又想起從前母親做豬血丸子,她做得很慢,視力也不好,手也不夠巧,做出來的丸子,遠沒有嬸嬸家的渾圓可愛——可如今,我就想嘗一嘗那種笨拙憨實的味道。

一如母親的懷抱。

黑豆豉,黃豆豉

還有,很懷念黑豆豉蒸鯽魚。黑豆豉是母親做的,彷彿在不知不覺間,她就做好了。一大罈子,就放在我的牀下。冬天的時候做好,能保存一年。記得夏天睡覺的時候,偶爾能聽見罈子“咕咚”吃水的聲音,很奇妙又很富足的感覺。

鯽魚是我釣的,來自屋前的池塘。一根竹竿,一根納鞋底的麻線,一截幹高粱做浮標。沒有魚鉤,就拆下書上的訂書針,用牙齒咬彎,穿上蚯蚓——屋前池塘裏那些小鯽魚,又嘴饞又沒心機,它們在樹蔭下游玩,脊背薄如小葉。而我經常在樹蔭下蹲一個上午,就能收穫個小半桶。

我小時候本不愛吃魚,但可能因爲是自己勞動所得,難免有些驕傲和逞強,好在母親用黑豆豉蒸出來的小鯽魚,味道足夠鮮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