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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像這片海洋上的一個小波浪,被風吹得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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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年冬天,攝影師Alex都會去距離美國東北部大陸10公里以外的淺灘羣島(IslesofShoals)生活,她是島上一家酒店的冬季看護人。那裏除了她,一個人也沒有,只有29座古老的建築,以及一些來過冬的動物比如雪鴞、海豹以及禿鷹。

我就像這片海洋上的一個小波浪,被風吹得栩栩如生

  “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多年前第一次站在淺灘島碼頭上美妙的感覺,我看着載我來的船越來越小,駛向遙遠的美國大陸。而我獨自留在那裏,周圍是九座空無一人的小島。氣溫逐漸下降,風力慢慢增強,漫長的冬天即將來臨……”

  Alex是一位藝術家,也是一位攝影師、音樂人、深水高級船員。她1966年生於紐約,現在居住在新罕布什爾州和淺灘羣島。最初在從事研究和教育的船上做船員,後開始攝影創作。同時,她也是一家酒店的冬季看護人。20多年來每個冬天,她都在淺灘羣島生活,看護着島和島上的酒店。這裏共9座小島,一半歸新罕布什爾州,另一半歸緬因州,不過到了冬天,都空無一人。她居住在其中一座叫“星島”的小島上,島嶼屬於一家酒店,春、夏季人們會在這裏舉行會議、休閒娛樂,冬季由於氣候原因不對外開放,沒有公共船隻,更沒有旅遊船到來。

  最開始她有一位搭檔——布萊德·安德森(BradAnderson),兩人一起看守這些島嶼,後來布萊德跑去大陸開公司了,剩下她一個人。

  Alex的工作並不複雜,主要是巡邏島上所有的建築和房間,剷掉吹進建築的雪,換被風暴打破的窗戶,以及向大陸辦公室報告她無法修復的問題。

  所以她有大量的時間做自己想做的事,比如寫日記、唱歌、寫歌、彈吉他、讀詩,以及在風平浪靜的日子裏劃皮艇去另外8座島上散步。

  Alex在島上拍攝了大量的黑白攝影作品,在新英格蘭地區各個州的畫廊展出。從她的作品中可以看到淺灘羣島冬天的模樣:時而驚濤拍岸,時而風平浪靜。島上經常颳風,通常每天都會刮狂風(gale-forcewinds),有時候會刮東北風,那就會帶來風暴(storm-force)或強颶風(hurricaneforce),那時海浪就會像怪物一樣砸向島嶼。

  而每當颶風來臨時,Alex說:“我住的房子真的會隨風搖擺,我可以看到窗戶玻璃隨着狂風向內彎曲。外面的一切都是撲面而來的模糊——狂風撕扯着浪花,把浪花和雪花吹向整個島嶼。”總之,從最寧靜的嬰兒到猛烈的戰士,這些島有太多種面孔。

  但Alex總是一個人欣賞着這一切。在島上的每一天,她都與太陽一起起牀和入睡,絕大多數時間在漫長的孤獨中度過。而且她不讓朋友去探望。因爲這裏冬天不允許任何人上島,供給船會給她送來足夠生活幾個月的食物和水。

  至於她是怎樣成爲一名“小島守護者”的呢?Alex是在某年夏天來旅遊時,意外發現這裏在招聘一名冬季看護人。“我具備了能在偏遠地區獨自生活5個月所需要的所有技能,因此被錄用了。”而這些技能,大多來自她的上一份工作。

  Alex從18歲開始出海,她的第一艘船是一艘小艇“ReginaMaris”號。“我爬過帆索,坐在帆桁(帆懸掛的地方)上,和其他船員一起操縱帆,平穩度過暴風雨。而且我們的船是科研船,研究鯨魚、海鳥和海洋生物,每次在海上待上幾個星期,實在太棒了。”

  這簡直就是她小時候夢寐以求的生活。

  她很小的時候常去探望住在海邊的表兄妹,由此愛上了狂野、神祕的大海和遠方長長的地平線,她說:“那是我心中自由的象徵。”所以之後近10年,她都在各種船上工作,甚至遭遇過百年罕見的嚴重風暴(那場風暴後來被拍成電影《完美風暴》)。在結束航行工作幾年後,她仍常常懷念那些漫長而安靜的時刻。所以她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這份新工作,一干就是22年。

  而且她在島上也不是真的沒有“同伴”。Alex也有鄰居,它們就是:雪鴞(一種通體雪白的大型貓頭鷹)、加拿大鵝、海豹、麝鼠、小鳥、鷹、禿鷹等。

  但Alex不會像很多攝影師那樣提着相機去跟拍、抓拍它們。“我只在它們出現在我家旁邊時,通過窗戶玻璃拍攝,因爲我不想打擾它們。當我出去散步,一隻雪鴞停在附近,我會朝另一個方向走,給它足夠的空間。”大多數時候,她不與它們交流。“我只是喜歡它們在這個島上的存在。”動物很快也意識到了Alex的無害,會放心飛過她的頭頂,還會把她的屋頂作爲集合地點,出發去狩獵。

  有很多個早晨,當Alex坐在島嶼東邊的懸崖看日出時,附近棲息着的一隻雪鴞也站在岩石上,和她一起看着日出。因爲冬天島上的生命很少,這些爲數不多的生命就成了Alex生活的“社區”:“我看到不同物種的動物在暴風雨中擠在一起,用羽毛互相取暖,經受風雨。水裏的鴨子會吸引來海鷗,還沒等你反應過來,已經有一大羣撲動着羽毛的海鷗填滿港口,它們旺盛的生命力總讓我發笑。我甚至看到一隻雪鴞跑到長嘴鳥剛剛用過的泥坑裏頭學人家洗澡。”而Alex在這個社區裏,有點像超人或者消防員。她經常用人爲外力救助那些受傷的動物。比如她曾經幫助一隻橫斑貓頭鷹(barredowl)毫髮無傷地從酒店黑暗的大廳裏飛了出來。還曾把跌落在地的雪鴞用船送到了野生動物救助中心(CenterForWildlife),“但不幸的是他們沒有救活它,他們告訴我,那年有一種胃真菌感染了雪鴞。”她遺憾地說。正是在與這些鄰居打交道的過程中,Alex變得柔軟、感性、自責。她常常覺得,人類應對我們給這個星球和這個星球上的野生動物鄰居造成的負面影響負責。所以即使在夏天,離開島嶼回到大陸的那些日子,她仍會在車裏放一個盒子或木箱,隨時幫助她遇到的動物。對了,她的夏天在新罕布什爾州森林裏的小木房子裏度過,但冬天她總會回到淺灘島——這個她真正創作和生活的地方,因爲她喜歡海,喜歡一切“永恆的事物”。

  Alex回我們郵件的這些日子,正是在淺灘島上,我們想象她坐在書桌前,風拍打着窗戶,從她的孤獨深處,冒出動人的比喻:“我就像這片海洋上的一個小波浪,被風吹得栩栩如生,我在海面上玩了短暫的一會兒,然後又沉淪在浩瀚的海洋裏,海洋裏充滿了一切,曾經的一切,現在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