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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公平的故事:拼了命地努力,才能換來普通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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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公平的故事:拼了命地努力,才能換來普通的人生


我還要拼了命地努力,才能換來一個普通的人生

作者: 陳大力(簡書作者)

我今天要講的,是一個關於公平的故事

就像很多人回首往昔,都不知道爲何會與某人結下友誼一樣,我也有一個曾經覺得“這人跟我八竿子打不着”的朋友。

高一文理分班的那陣子,林來到我們班。

林是難得的美人。而我看見林的第一眼,便看見她眼裏的不羈。那是一灣清淺的湖,又好似曾掀起過巨浪。

從閒言碎語中得知,林在初中時就是年級上出名的“壞女孩”——我當時給的一個狹隘又可笑的稱呼;混跡在一幫子讓老師頭疼的男生中,翹課,喝酒,早戀,瘋狂的事做了不少,怎會有心學習。

而初中的我是一個頗受老師喜愛的模範生。在許多人叛逆狂亂的年紀,我的生活裏依然是課堂、試卷與書本,從不受擾。對我來說,順理成章地考上高中的尖子班是必然結局。

林和我一個初中。以林中考的那點分數進入我們高中,其家底之豐厚不言而喻。

年少的我有一個心結,那便是懼怕活得放肆的人,因自己的日子太過蒼白。無故事可講的我,怕被這些過得聲色十足的生活家取笑了去。

高一第一次月考後,因爲成績名列前茅,我和其他幾個同學的名字、分數、照片被印在了教學樓走廊的公告欄內,以醒目的紅色背景襯托。

你知道的,學校總能以某種匪夷所思的方式拿到你最醜的照片,旁邊標註出你的榮譽,細心地爲你張貼在最顯眼處,供人“瞻仰”。

那是11月份的週一,空氣清冽。早操結束後,大家紛紛向教學樓涌去。幾個人高馬大的男生擠在一起饒有興趣地參觀平時無人光顧的公告欄——大概是逃了早操,在四處閒逛時有所發現。

他們似乎是在前幾名的女生裏看到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一羣人放肆地笑起來。林跟那羣男生關係很好。同樣翹了早操,從小賣部懶洋洋回來的她走近那羣男生。

“笑什麼啊你們?”

一個男生解釋道:“你看,第三名是羅生!”

“羅生?!你在逗我?”

“哈哈,不敢相信吧。我已經把她的照片拍下來了,回去就給羅生看,這小子要是知道自己和一個死胖子重名還他媽不得氣死啊!”

這句話後,一羣男生笑得更誇張了。大概他們並不覺得事件本身有多好笑,只是在林這樣出衆的女生面前,難免希望做點什麼給她留下深刻印象。

林撥開人羣,站在公告欄前。身後的男生鬧嚷着用手機互相傳照片,林卻突然發了火。

“把手機給我。”

她對之前回答她問題的男生說道。語氣平靜,卻冷得令人膽顫。

然後,她接過手機,刪掉了那張照片。

“人家成績好也礙着你們了?真他媽無聊。”說完離開了。

那個羅生就是我。

當時沒有文理分科,林還在普通班。這個故事是我一個偶然經過的朋友告訴我的。

我初見她時,就已認得她。她也認得我,只是不開口。

我和林能成爲朋友,主要原因有兩點,第一點是我們被隨機分到了一個長期的學習小組,因爲我“是個討人喜歡的有靈氣的胖子”(她很久以後給我的理由),我們成了長期同桌。不時拌拌嘴,講點段子。

第二點則是,我們班的大多數人情竇撬都撬不開,但我屬於開得有點過度,時常小女生心思亂飛。我跟林偶爾討論“坎坷情路”,在乏味的學習生活中,算是有趣。

漫長時間啊,我向林展示盡了年少的盲目和無知。

作爲一個體重和成績一樣穩居班級前三的胖子,十六歲的我不去擔心自己的身材,倒是每日幻想着所謂“愛情奇遇”。

對此,林常嘲諷我:少女心兮,不可欺兮。

我有段時間跟一個學長髮短信發得勤,漸漸地就跟林聊起他。

我一本正經地與林談論他的體貼、關心和彬彬有禮,什麼下雨了會提醒我帶傘啦,在我感冒時催促我吃藥啦,在晚自習打來電話,含義不明地說一句“沒什麼特別的事,就是想聽聽你的聲音啦”,讓我不得安寧。

我心裏明白——我所描述的、他給的關心,如果有三次,那也是從三十次冷漠裏拎出來的啊。我知趣得很,從不向林說他的名字。

林說,她也遇到了相同的問題。她在自習課上悄悄把耳機塞給我,裏面放着A Fine Frenzy的Almost Lover——這首歌有個很好聽的中文名字,未及戀人。

我們有段時間每節自習課都聽這首歌,直到林的手機被班主任繳了上去。

年少的我每每聽得幾欲落淚,試圖將虛無的感情強加給我那平庸無奇的十六歲。我才高二啊,是那種能偷看到喜歡的人一眼就開心得快飛起來的年紀,對於愛情我一無所知,對於自己,——我同樣一無所知。

我當時愚蠢地認爲,我和林擁有着相同的心事。

這種想法讓我有一種可恥的、隱祕的驕傲:看哪,林,我多少還是有某件東西和你一樣吧。

這樣的驕傲不久後就破碎了。

那是上午一個課間,林的那個瘦瘦高高的好看的學長氣勢洶洶地來到我們班,在門口大聲呼喚林的名字。林當時坐在教室中間,裝作沒聽見。

學長徑直走到林的座位旁,把一個精緻的項鍊盒重重放在林低頭應付的習題冊上,繼而似是被遲來的羞澀擊中了,輕聲說了一句,給你的,不許不要。

全班啞然。

從學長走後一直到中午放學,林根本沒動過項鍊盒。那天的午休時間我睡不着,趴在桌上,瞥見林打開了項鍊盒,對着那條羽毛狀的項鍊笑了起來。

我一直記得那個笑容。

那個笑容並不強烈,並無驚喜之意。而是洋溢着一種掌控感,一種完全的、無需置疑的勝利。

——我看着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林的那個學長正是我口中的“學長”,我知道他的一切,而因爲他的手機號是我找別人幫我要的,所以他只知我的名字,不曾見過我,甚至不知我和林是同桌。

回頭一想,我的“感情”除了一廂情願,還剩什麼?林纔是有着真真切切的困惑,真真切切的歡欣、猶疑、悲傷。我天真地以爲我和林有着同樣的,屬於十六七歲人兒的,輕飄飄又美妙的煩憂。

我以爲自己擁有的,不過是一次精神勝利。

所以,不要一再跟我強調“長得好看的人才有青春”——我他媽早就體會到了。

轉眼,就高三了。

其實林自從進了我們班後,學習起來算是踏實,分數在班級上游。她神奇的地方在於,既可以與年級上的不良人物保持往來,沒事兒違點紀,又可以在面對書本與習題的瞬間收起心,晚自習老老實實刷題,週末了跟她的酒肉朋友天南地北晃盪,飯桌上觥籌交錯,暢聊人生。

但這樣的日子,她上高三過後也不再過了。連吃飯都同我一起,日子多寡淡,我是知道的。

經過了灰頭土臉的幾個月,命運似乎決定要“公平”一次了。

高考前林刻苦地學習了,作爲她長達半年的同桌,我太清楚。

但她失常發揮,只能去省內一個普通的二本。

相反,考前幾個月心氣浮躁,頻頻被老師叫去訓話的我卻發揮得相當好,順利考上了北京的一所名校。

北京是林嚮往的城市。小小年紀的林在物質上就做了勝者,她喜歡散發着慾望的城市。

關於物質——她不擔心擁有不了它們,它們於她而言,似是與生俱來。

記得還在高一的時候,我陪她逛商場,她帶我走進一家奢侈品店。她拿着好幾個包挑選,問我哪個好看。我當時比較不出來啊,我說都挺好的。

林突然說,其實我也不用選,...買多少都行。

我衝她笑。

上大學後沒多久,一個我們倆都迷戀多年的明星來北京開演唱會,我咬牙買了門票。

我在朋友圈發門票的圖,她留言道,我好羨慕你啊。

——這句羨慕卻讓我覺得頗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