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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鼓勵大家成爲冷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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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名怎麼會要趁早呢?”
  
  我總是會跟引用張愛玲這句“成名要趁早”的人說,你看看張愛玲過的是什麼生活?張愛玲是成名非常早,可是它帶來了什麼?
  
  所有的演藝圈,從童星出來的明星,都要經歷非常嚴苛的考驗,因爲他們被鼓勵相信宇宙是以他們爲中心的。等到長大之後發現不是這麼回事的時候,他要怎麼保持平衡才能活得下去?
  
  所以成名怎麼會要趁早呢?你要引用那個人總得搞清楚,那個人的人生是你要的人生嗎?
  
  “拿書給我籤的人,最常叫我在上面寫的字,是‘做自己’。我就一直在想,你真的明白自己想幹嘛嗎?”
  
  很多人說要“做自己”,我覺得最重要的是:他們是否具體地在執行(做自己)這件事,而不是瞎打混地說要“做自己”。
  
  你如果不搞定自己的話,其實就沒有辦法面對這個世界了,我覺得這個是最簡單的態度。
  
  情商就是希望能夠搞定自己,而不是搞定別人。因爲別人是搞不定的,爸爸、媽媽、伴侶、孩子,都是別人,都是搞不定的。
  
  “我爲什麼沒有勇敢地去拍電影?”
  
  我一直不是那種很安詳、平和地活着的人,所以我必須總是跟自己說“我不重要”,來提醒自己:不要做出一些蠢的創作或是事情。
  
  我小時候生活在一箇舊派的上海家庭的氣氛裏面,我爸爸很喜歡宴客,他們一邊打牌,一邊談事情,到吃飯的時候事情就已經談好了。
  
  跟客人一起吃飯的時候,我爸爸永遠都會把好吃的東西讓給客人。對我來講其實很痛苦,比方螃蟹上桌,他就會立刻把蟹蓋夾給客人,蟹蓋只有一個啊!蓋子給別人了!鉗子給別人了!然後小孩就不想吃了,因爲剩下只有蟹腳了。
  
  我爸爸從來沒有教過我這件事情,他就只是做給我看——客人最重要。所以我的養成裏面有這個部分在,就是客人開心我們就開心了。
  
  我只是沒有想到它會變成我的工作,這件事情讓我很意外。
  
  我後來在想,我當時學完拍電影,畢業後爲什麼沒有像我同期的同學一樣那麼勇敢地去拍電影?
  
  我覺得,如果我很標榜自我,如果選了一個工作是凸顯自我的話,我會拍出非常多我後悔的東西。就是很蠢的、假裝有深度、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厲害的東西。現在回頭看一定會覺得很丟臉。
  
  那相對來講,主持是一個隱藏自己的工作,所以主持真的比較沒那麼丟臉。就是,我現在看我最早開始主持的節目,還是不覺得丟臉。可是看到我早期寫的劇本,就覺得幸好沒有拍成電影。
  
  當我看到我同期的同學硬拍的時候,我會覺得:啊,這電影似乎……
  
  我在電影圈的每一個工作都讓我覺得拍電影的人節奏非常慢,我可以聽他們聊一個案子,聊了兩年,都還沒有成型。所以我嚇壞了。
  
  接觸電視的時候,發現你今天做了後天就能播,立刻就能夠收到觀衆的反應,這個比拍電影爽太多了。
  
  節目比電影最大好處是,你擁有了嘗試然後失敗的機會,你做錯東西后會立刻知道錯在哪裏,下次不要再這樣。所以它的整個過程很有樂趣。
  
  “一個好的明星要有鬥志”
  
  馬東的確耐人尋味,因爲《奇葩說》是他在創業,所以他對這個節目,除了有主持人的感情外,也有一個公司老闆的感情。
  
  這兩個角色中間的平衡,是我很愛觀察他的重點。一個題目顯然不會帶來太好的觀衆反應,可是卻很值得辯論的時候,他會不會有掙扎?
  
  另外一個掙扎是:他有時候很想跟大家一起玩,可是會忍住。看馬東這個人的時候就會覺得,他的圓融當中有這些棱角跟溝壑在。
  
  曉鬆捂着扇子,講他種種知識的時候,我覺得他真心信仰這個是在普度衆生,這些都是我沒有的。他比我堅定很多。
  
  李誕給人玩世不恭的感覺,可是他其實比我更在意他在文學上的呈現。
  
  有一次,我們各自拿出自己的書,薛教授拿出來是經濟學,我拿出來是情商課,李誕拿出來是一本短篇小說集。即使是在那個環境裏面,他都相信在他的觀衆裏面能夠挖出一定比例的人,會對他的文學感興趣。
  
  薛(兆豐)教授是新加入我們的。我們把他框在經濟學的範圍之內。我本來認爲經濟學是一個破綻百出的學科,可是每次問他,他都還是能夠有條有理地回答,所以人能夠信仰自己的知識是非常幸福的事情。
  
  對於小S,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她的鬥志。一個好的明星要有鬥志,她不會甘願接受不精彩的事情。
  
  我常常看到一些藝人,沒有拼命地在當下,用他僅有的條件來做出最好的表現時,我就會很懷念小S。她就是能夠在最簡陋的狀態下,逼迫自己拿出最大的力氣,然後燒出一把火來。
  
  “我不認爲過於溫暖是一個跟別人維持良好關係的好立場”
  
  主持人就是鼓勵來賓講各種故事,在當中理解對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可是這個主持人下班後很可能是一個非常狂暴的人、墮落的人,不一定是一個愛傾聽的人。這是一個職業造成的誤解。
  
  一個人一味地熱情,一定是盲目的。大部分時候是冷淡的,才能夠對比出你對哪些事情、哪些人懷抱着極高的熱情。
  
  常常被人家講溫暖,實在覺得很慚愧,因爲其實我會鼓勵大家做比較冷淡的人。
  
  我不認爲過於溫暖是一個跟別人維持良好關係的好立場。如果被溫暖兩個字給綁住,就更吃力。
  
  我其實在30歲之前,都還認爲別人跟你傾訴心事的時候,你要認真地傾聽跟回答。可是,人要把有限的心力花在重要的事情上。
  
  我的家庭成員非常少,挺早爸爸媽媽都不在了,我在親情方面沒有太大的束縛,所以我談這件事情的時候特別沒資格。因爲如果爸爸媽媽還在的話,肯定我也被裹挾到不行。那個自由,根本是命運賞賜給我的。
  
  所以,我一看到那些父母親控制小孩的方法,就覺得壓力山大。真的不能輕易說,你看了一本書(指《情商課》),就能夠對抗得了那樣子的壓力。
  
  我覺得最好大家都能意識到生活裏面是一種表演。
  
  我沒有在節目裏面假裝過別人。我覺得我跟每個人一樣,有一些面具是用來面對工作上接觸的人的。可是呢,那面具做得挺好的,它還是能夠容許我呼吸,還讓別人看得到你的笑容跟臭臉。一個你戴多久都不認爲是束縛的,就是個好面具。
  
  大部分的主持人確實不會顯露自己真實的面目。每一個熟悉的主持人,我都覺得他們很神祕,我想不到他們是什麼樣的人。
  
  馬東就是一個,我始終沒有逾越本分地去追究: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意義與愛情都是被高估的。”
  
  我們都被意義這兩個字給綁住了。
  
  我們非常在乎事情有沒有意義。其實很多事情是沒有意義的,如果能夠講通這件事情的話,我會更信仰它。
  
  意義與愛情都是被高估的。我覺得流行文化過度地吹捧愛情的重要性了。
  
  我最大的特質是什麼?我會先接受事情是沒有意義的,然後再去當中尋找意義。
  
  人爲了索取快樂,做出很多不太該做的事情的時候,這個人會擺盪得很厲害。
  
  他越是努力地要找快樂,結果是花越大力氣去抓,抓得越用力就越抓不到。所以,如果把人生寄託在快樂上面,其實不是一個值得寄託的地方,平靜纔是。
  
  我儘量訓練自己,不要管人家到底把我看成什麼樣的人。我認識一些明星會上網去搜索自己的名字,我覺得很勇敢,我不太想做這件事。
  
  史蒂芬·史匹柏(斯皮爾伯格),27歲就因爲《大白鯊》這部電影成爲炙手可熱的導演。當時《時代》雜誌用他做封面,做了一期對他的稱讚。那本雜誌送到片場時候,史匹柏沒有把雜誌接過去。製片人很驚訝地說:“整本都在講你,你怎麼不看一下?”然後史匹柏就說:“我現在如果相信他們對我的稱讚,接下來就會相信他們對我的攻擊。”
  
  你不要輕易地相信別人對你的讚美,你纔有能力不輕易地被別人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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