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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墉:小心吃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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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墉:小心吃口水

劉墉:小心吃口水

今天坐計程車,由於司機疏忽,轉錯了出口,使我們足足晚了三十分鐘到家。

下車時司機直道歉,我說:“沒有關係!”你卻怨我說:“叫他左轉,他偏右轉,這種人不值得尊重!”

現在聽我說兩個真實故事:

有一次我去軍營找位小學同學,他的職位很低,倒茶、送水、跑腿,僅僅在我找他的半個小時中,就被呼來喊去好幾次。

臨別,他對我笑笑說:“別看我被欺侮,其實沒關係,我早報復回來了。有一次一位壞排長的女朋友來,他對我頤指氣使地耍派頭,叫我衝咖啡、倒茶。豈知道,我在裏面吐了多少口水!”

另外,當我在電視公司的時候,有位同事對我說:“某人非常風流,在外面搞七捻三!”我回問:“你怎麼知道?”他則大笑:“不但知道,而且握有證據!”

原來那“某人”對司機非常刻薄,而司機是對他私生活最瞭解的,許多不利於他的傳言,也就從司機的嘴裏出去。而且,因爲是近身的人所說,大家都相信!

從以上這兩件事,我發現愈是對職位低的人,愈要客氣。而且你的地位愈高、名氣愈大,愈要尊重位低的人。

孔子有兩句名言————“惟女子與小人爲難養也,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許多人把這話想成一般的女性及道德卑下的小人,實際的意思是指家中的婢女和僕人,也就是說與傭人最難處,你太親近,他們會變得沒分寸;如果太有距離,他們又要發出怨言。

雖然這兩句話是說在有階級觀念的時代,但是其中有個千古不變的道理。就是身份愈低的人,愈因爲自卑而容易敏感,連你私下無心說的一句話,都可能觸及他們的痛處,更不用講當衆的奚落了!

“不當人面責備”。應該與屬下相處的第一原則。

記得我有一次跟朋友去吃飯,當魚送上來的時候,大家一嘗,就覺得不對。這時其中一位對衆人使了個別動聲色的眼神。接着請出餐館大師傅,很客氣地說。

“您的手藝真沒話講!每道菜都好!”又附耳道:“這條魚您是不是可以端進去再加點辣子,順便嚐嚐!”

過了不久,餐館師傅高高興興地把魚又端出來,且等在桌邊問:“各位客官嚐嚐現在如何?”

心照不宣,那魚已換了一條。

這就是婉轉說話的例子。正如那位朋友事後所講:

“如果我們當衆喊‘老闆!你的魚不新鮮!’爲了面子,只怕他要堅持新鮮到底。何必呢?彼此都受到了傷害。而且,就算贏了,只怕下道菜,裏面也會多幾口痰!”

我們今天坐車的情況,不也差不多嗎?

他轉錯了彎,經我客氣地說:“恐怕這個方向不太對!”他使繞路回來,而且沒有超收車資,甚至道了歉,我們何不好聚好散?還需要臨走再抱怨幾句,落得彼此不痛快嗎?

在你人生的旅途上,會接觸不少職位低下的人,你爬得愈高,這種人愈多。而你的高,正由於這些低位者的幫助,他們最能捧你,也最能損你。你對他們一分壞,在他們心中可能要擴大爲十分;一分好,在他們口裏也可能被誇大爲十分。他們會得意而興奮地說:

“沒想到某人這麼大的名氣,這麼高的地位,居然對我如此客氣!”

於是你的美名愈傳得遠了,而且是由最下層傳播,人們會想:“他對下人尚且這麼好,可見是真的親和!”

而在你最危急的時候,真正能幫助你脫身的,更可能是這些人。

記往!

爲你每天繫腰帶、掛寶劍的人,也是最能從身後給你一劍的!

爲你刮鬍子的人,也是把刀片放在你咽喉要害的人!

死板教育下的產物都一個樣子。

但是哈佛讓學生自由發展,成爲他自己的樣子!哈佛夢想你知道我小時候聽過的第一所美國大學是哪個嗎?

是哈佛!

高中時,從百科全書上,我知道哈佛的歷史遠比美國長,但早在六十年代,哈佛已經爲美國培育了六位總統,我最崇拜的文學家、詩人,如艾略特、亞當斯、梭羅和愛默生,都是哈佛畢業的。

只是當時我連考國內的聯考,都沒有把握,哈佛自然更成爲遙不可及的名字。

直到我認識美國駐華大使安克志的兒子安德魯,想進哈佛的心才又動了起來。因爲他對我說,他高中成績並不極好,但經過口試卻被哈佛錄取了,當時的口試官說:“我們重視的不是你已經‘裝了多少’,而是‘未來能裝多少’!”

於是我想:說不定以我這種不怎麼樣的成績,有一天也能混進哈佛研究所呢!

然後我到了美國。才落地,就看見報上登,哈佛大學銳意革新課程,要求每個畢業生,都要精通寫作、數學和電腦,他們認爲這是大學生的基本訓練,不能靈活地使用這三者,就難以在未來世界成爲第一等人。

報上又說,哈佛認爲大學教育,不是培養一批會死記的書呆子,而是指導學生怎樣到不同的領域中,做深入的研究。

正因此,他們取消了以前的入門課程,譬如“美國曆史的主題”和“化學導論”,取代爲“中世紀的騎士浪漫主義”、“東亞小說”甚至“非洲禮儀的藝術和神話”。而在畢業需要的課程中,居然“外國文化”和“文學及藝術”類佔了四分之一。

哈佛說他們要的是“國際人”,也就是有國際的前瞻性,而不只是狹隘在本科裏的人。本科修得再好,沒有世界觀與人文素養,還是不夠的。

哈佛變得愈來愈對我胃口了,我甚至在拿到大學副教授的職位後,都想辭職搬到劍橋,去做一個“哈佛人”。

可惜,生活上的顧慮,和你進入史岱文森高中,使我打消了這個念頭。尤其是去年看到統計報告上寫,連平均九十六點三七的高中生,都被哈佛打了回票時,更心想:“恐怕連兒子也進不去了!”

倒是你不死心,到學校圖書館翻出“學院檔案箱”,那是由你們歷屆進入名校的學長,發表大學感言,所集合成的。

你對我說:“哈佛真是太吸引人了!雖然校友都說那裏有天下最難吃的伙食,但是也許:最吸引人的不是教授,而是學生!不是校園,而是氣氛!半夜還有人在校園演奏、街頭舞蹈。走在那兒,簡直就像到了紐約的蘇荷區,每個人都那麼不同!”

“我們要的是不同!不是相同!死板教育下的產物是一個樣子,但是哈佛讓學生自由發展,成爲他自己的樣子!”你眼睛裏閃着光彩,使我想起少年時的自己,夢想成爲哈佛人。

於是你從高四上學期(按:美國高中爲四年制),就開始填申請書、寫自傳,要求哈佛提前批准入學。

“你可以說你幫我做過哪些事!”我建議。

“那不重要:因爲學校不把靠自家人的成就算進去。”

“我們可以請大學校長寫推薦函。”你母親說。

“那也不重要!恐怕自己老師寫的反而更可信。”

我們就不再多說了,任你自己去實現夢想。只是當你把自傳拿給我看時,令我溼了眼眶,你說:

“作爲一個移民,我能體驗到以新的眼光來看美國文化;但是反過來說,我更能從西方的觀點,回顧中華文化的遺產。由於流着中國的血液,如果能進入哈佛,我希望在西方的個人主義與中國的儒家思想間,找到一種交融之道。我要用自小的中文訓練,幫助我完成這雙語文化的橋樑工作……”

我發現:從你七歲來美,我就天天逼你學中文,不知爲此發生多少父子爭執,也不知費了我多少心力。而今突然有了收穫、有不認同。

今天,在這個聖誕前夕,我從地球另一邊寫信給你,充滿激動與對上蒼的感恩。而在信的結尾,我要說

“祝你成爲了哈佛人!

我們以你爲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