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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渤:屌絲之王的產品啓示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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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最其貌不揚的屌絲,翻身成爲中國版喜劇之王,黃渤這個產品有幾個轉折點。其實,黃渤十幾年來基本在幹一個事情,把屌絲逆襲這個事演好,太大的一個風口。

黃渤:屌絲之王的產品啓示錄

黃渤:屌絲之王的產品啓示錄,

今年的國慶電影檔期屬於黃渤時代,黃渤以《親愛的》、《心花路放》和《痞子英雄2》三部電影與觀衆見面。2013年年初,黃渤出演的三部電影《泰囧》、《西遊降魔篇》、《第101次求婚》同時稱霸賀歲檔,當年,黃渤出演的電影總票房超過三十億,他有了一個外號:卅帝。

一個最其貌不揚的屌絲,翻身成爲中國版喜劇之王,黃渤這個產品有幾個轉折點:

1、第一個轉折點是2001年拍《上車,走吧》,這是一個選擇題,從唱歌到電影。黃渤唱過7年的歌廳,甚至搞了一個“藍色風沙”的組合,一直沒紅起來。2001年,《上車,走吧》就是要一個醜一點的農民屌絲,黃渤差點因爲照片有點帥被拒。黃渤運氣很好,《上車,走吧》獲得了很多獎項,第一次演戲就有機會走紅地毯。

2、第二個轉折點是《瘋狂的石頭》中的小偷黑皮。是個大龍套,只有幾場戲。“配角要求付出的努力更多,如果是主角,一兩場放鬆了,沒關係,還有別的點表現,配角要儘量添色彩,完成人物性格。”從票房上奠定了黃渤作爲最有個性的屌絲形象。

3、第三個轉折點是《鬥牛》,2009年,35歲的黃渤憑藉《鬥牛》斬獲臺灣金馬獎最佳男主角。從官方專家角度,奠定了黃渤作爲屌絲之王的影帝地位。

其實,黃渤十幾年來基本在幹一個事情,把屌絲逆襲這個事演好,太大的一個風口。

===屌絲之王的分割線:

見到黃渤,是夜裏22點。之前聽同行講,黃渤的風趣可以滅了當前所有內地主持人。有人把他和甯浩的組合稱爲新一代的葛優與馮小剛,曾與他合作的導演管虎說他“每個毛孔都透着聰明”。我懷着很大的希冀,但那天黃渤的回答裏亮點很少。採訪結束時,他的宣傳說:“今天他從早上10點就開始接受採訪,你見到的不是黃渤的常態。”黃渤以前講過一個故事:他在西安演出,從下午16點唱到夜裏3點,跑了11家歌廳,唱的是同樣的歌曲,枯燥得讓他想撤退。現在的他通過演戲躥紅了,也許又要到那種輪迴裏。

在《瘋狂的賽車》之前,黃渤是黃金配角,導演們很喜歡用他,演個民工,扮個小偷,操着山東腔。“整個形象渾然天成。”黃渤這麼解釋。他永遠是破衣爛衫髒兮兮,污泥混着血漬,就算擔綱賽車手也是個極其倒黴的傢伙,被人揍得經常失去方向感。2006年聖誕節他在拍《瘋狂的石頭》,那天的戲要從井蓋裏鑽出來;2007年他在拍《鬥牛》,聖誕節那天待在井下;2008年《瘋狂的賽車》,又是一場下水道戲。“3年的聖誕節,我都在下水道中度過。”

在成爲演員前,黃渤唱過7年的歌廳,當過8年舞蹈老師(唱歌和跳舞的時間重疊),開過工廠、玩具店,現在還擁有一家公司。父母都在政府機關,他卻有着豐富的底層經驗。

因爲先天學習差,黃渤從初中時開始參加唱歌比賽,高中起正式在餐廳做“伴餐歌手”,每天放學後六七點開始演出,下班後躡手躡腳地回家,小心開門怕驚動了父母。一個高中生,每場兩三首歌能掙15塊錢,後來掙到六七十塊,每月下來是父母工資的好幾倍,慢慢的父母想讓兒子考大學的幻想也破滅了。

“小時那種癡迷,一首歌練一天,中午吃個飯,接着練。瞎子拉二胡,樂理一竅不通。”電視上放一些邁克爾·傑克遜、麥當娜、小虎隊的歌,沒有DVD的慢放,黃渤就靠看電視學舞蹈,邊唱邊跳,也攢了兩首歌。他是青島人,青島健力美舞蹈學校的校長看到他的演出,邀請他去教課。學生們大多比他年紀大,還有學老年迪斯科的老太太。第一節課的上半節,黃渤就把自己練的兩段舞全教完了,剩下的時間只有複習。他趕緊回家現炒現賣,居然沒有學生髮覺。幾年下來,教過的學生有兩三千,教師節時也能收到祝福卡片。

在這期間,黃渤開始參與歌廳的嘉賓演出。歌廳演出有兩種:常年在一個地方的駐場歌手,另一種就是散兵遊勇式的嘉賓。駐場歌手如果一場200元,嘉賓就有800~1500元,因爲他所擔負的工作不僅是唱歌,包括邊跳邊舞,串場主持,把場子攪熱。“一場15~40分鐘,要求氣氛特別好,簡單鼓掌不行,必須唱到沸騰。”觀衆簡單地鼓掌,這歌手就要走人了,必須全場歡呼,嗷嗷亂叫。

聽起來難度很高,但常年的演出讓黃渤早就總結出一套經驗,屢試不爽。“在臺上輕車熟路,怎麼控制現場氣氛。特別清楚第一首唱什麼,觀衆有什麼印象,中間說什麼話,讓大家和你有同樣的感受,然後再唱個情緒特別高亢的,有個共鳴,第三首、第四首讓大家High起來,最後溫情一點,《朋友》之類的。有些話千錘百煉過,說什麼話觀衆情緒到最高潮,你要下臺觀衆不讓你下,返場再唱一個,都是有規律的。現場狀況每天不一樣,有喝醉的,有時比較悶,用什麼辦法把現場挑起來。你拿的錢高必須達到這樣的狀態,慢慢練,一開始沒有這樣的氣氛,一點點練出來。第一首和第二首的銜接,今天不好,明天換一首,好的慢慢保留下來。”

當然每天都有突發狀況,歌廳的複雜性只有常年浸淫其中的人才能瞭解。醉酒鬧事的、打架的,甚至還有槍戰發生。黃渤練就了一身插科打諢、應付難堪場面的本事。“就是一種江湖生活。”比如有人喝多了,給特別多小費,點他唱《青藏高原》,他肯定是頂不上去高音部分,就會用他的方式化解:“方法有太多種,開玩笑,找人合唱,跟人比誰唱得高,嬉笑怒罵。”能練到這種程度自然有個過程,“一開始特較勁,後來知道怎麼應對,唱也沒關係,變成搞笑、好玩的,硬來肯定過不了。站在臺上晾在那兒,不可能讓這種情況持續下去,沒有人能幫你”。

嘉賓演出是極其沒有保障的,黃渤搞了個組合“藍色風沙”,火爆時他還會帶着伴舞隊跑場子。他們先翻地圖,覺得哪些地方好玩且沒去過,就殺向那裏。蘇州、杭州、桂林是他們最先去的地方。“這個圈和平時所說的演藝圈不一樣,不是電視上看到的明星,各個演出地方比較認的,我們在小圈子裏小有名氣。”他們也有經紀人,也經常被人偷騙搶,也要面對三教九流,並不比演藝圈好對付。而一起打拼的夥伴,生活中的唯一目標就是進入真正的演藝圈。

上世紀90年代,廣州有個太平洋影音公司,捧出了楊鈺瑩、毛寧,黃渤也南下尋找機會。和黃渤同時代唱歌廳的有滿文軍、滿江、周迅和她當時的男友竇鵬,他們都認爲沙寶亮應該最先出來,那時候的圈子裏只有他和黃渤能唱能跳,結果沙寶亮是最後一個成名的。

長時間在歌廳混跡,可能會帶有一些“偏範兒”。有時下意識,天天這樣,就像門口服務員的迎賓笑容,有時儘量保持不讓人看出來。天天都在演,唱的也是觀衆喜歡的、當時流行的。黃渤從沒停止過自己寫歌,喝上一瓶啤酒,小風一吹,他思如泉涌,寫了首得意之作,第二天起牀一看,慘不忍睹。他心裏計劃好:這首給郭富城,那首給王菲,這首給張學友,也試過向唱片公司寄小樣。“沒用,後來自己就清楚了,還是有諸多原因,當時認爲自己行,因爲在那種環境裏,其實差得很遠。一個歌手出來唱十年八年還在一線上,三五年不出一個新歌手,全國有多少人在唱歌?去廣州發現跟你想要的結果差得很遠,進不了那個圈,依然唱歌廳。”

唱歌的收入不錯,儘管來回火車票都要自己出,每月聯繫演出的電話費都要兩三千,存不下錢,但比起其他北漂歌手,黃渤算是生活富足的,起碼他住的是半地下室。最後一站,他來到北京。“眼前有一團火,總有個希望。走到那兒,就撲滅了,北京是最後一團火。”他唱歌的地方頗爲高檔,通過朋友竇鵬的關係,他在王府飯店地下二層表演,同臺的還有玩票性質的周迅。北京基本是全國最低價,一場200塊錢。黃渤還是沒有等到他想要的機會,一起唱歌的朋友慢慢地也轉行做生意,有的老老實實回去上班了。

唱歌於是成爲一種負擔,“再也帶不來愉悅的感覺,你是爲了一個目標,當目標不在時,你做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天一黑心情就不好,演出完心情立刻好了”。臺下的人喝酒、划拳、聊天,沒人在聽他唱什麼,“你付出的別人不那麼尊重”。有個機會他成爲一家韓國工廠的中方代理,那家企業有專利,生意做起來很順,“訂單、技術都是韓國人,我只出廠房、工人,再僱一懂管理的.。跟政府、企業、稅務、工商、原材料供應商打交道,角鋼、變速機、發動機,一開始去出了不少笑話”。每天夾着包出去,在酒桌上點頭哈腰。“這是某某老闆,做機械的。”漸漸肚子也起來了,那是他最富裕的一段時期,“不好玩,除了掙點錢,其他任何快樂帶不來,每天纏在事務性工作裏,不是自己想要的”。

2001年,小時一起唱歌的老鄉、演員高虎告訴他,有個電視電影《上車,走吧》需要一個會講山東話的男演員,看了很多不合適,導演管虎讓他寄幾張劇照過去。“我哪有劇照,只有演出海報,全是有型有款,嚇導演一跳:這孩子有點帥,不太合適。高虎說:保證沒那麼帥。去劇組一看,導演放心了。”他演的角色是個進城農民,在小巴車上當售票員。那部只拍了11天的短片獲得了很多獎項,黃渤第一次演戲就有機會走上了紅地毯,他一進噼裏啪啦閃光燈亂閃的頒獎會場,發現這邊坐着鞏俐,那邊是周星馳,唱歌時沒實現的夢想居然靠拍戲實現了。

他於是想轉行做演員,連考了3年電影學院。“中戲、北廣、軍藝都考過,一試二試三試都進過。才藝展示都不是難度,考試現場有人鼓掌,老師還制止,覺得沒什麼問題,依然沒考上。每年報考人太多,我們那屆1.1萬多人,我們收20多人,全系收100多人。我們那屆是那幾年最多的一次。”複習考試期間,他參加了電影學院的進修班,老師是趙薇的班主任崔新琴,通過這次進修,他的小品經常得到老師表揚。再考學時,負責招生的老師都對他有了一定了解,這次他考上了兩年制的配音專業。“我們班按照聲音條件招,覺得我語言表現力還行,聲音條件不算好,我屬於小破鑼,我們班男生有特渾厚的,女生有特性感的聲音。”

拍《上車,走吧》之前,黃渤沒上過鏡頭。“到機器背後還在那兒演,經常自己喊停,導演說,停哪是你喊的?高虎給我好多鼓勵,自己挺惶恐。”這部戲就兩個演員,他是男二號,導演的精力都放在他身上。“管虎給了我一些正確的表演觀念,給了一個審美。”管虎找他的第二部戲是電視劇《黑洞》,陳道明、袁立,戲裏全是腕兒,根本沒人理他是幹什麼的。黃渤的角色是個小警察,“沒有人物性格,需要自己找戲,當羣衆,設計角色也沒用,基本上在畫面以內、焦點以外。比如說後景太空了,就喊添個警察,你過去!自己還在那兒演呢,回頭一看,自己是虛的。場次倒是很多,除了兩集沒我,其他都有我。又是在青島拍的,後來我就懈下來了,呼朋喚友出去玩。你不在人物裏面,遊離之外,特別明顯”。

通常新入行的演員會四處見組,把資料奉上。黃渤卻不願意試戲,因爲他試也試不上。在電影學院期間,他和同學們去見組,全是帥哥靚女,導演挨個聊,輪到他,問:“您是經紀人吧?”他回答說是表演系同學,人家不好意思,讓他留下材料。他不想留,因爲知道沒戲,“花好幾塊錢復印的,機會幾乎沒有。演員的侷限性就在這兒,不瞭解你,只能把你的形象往角色上靠,然後才能展示。第一次見面怎麼展示?”所以,黃渤的唯一機會是通過他演的戲,讓導演看到、欣賞,主動來找他。

有些導演看了《上車,走吧》,覺得他演技不錯,想找他。再一看《黑洞》,原來是瞎貓碰着死耗子,根本不會演戲,反而失去了一些機會。“不怪別人,就怪自己,那個戲影響挺大的,無論多大的角色,哪怕一場戲也必須得好好演。那時不懂,帶來後果了。你演好了有人可能找你或不找你,演不好肯定沒人找你。”

甯浩找到他是因爲另一部戲《生存之民工》,黃渤在裏面扮演男主角的妹妹的男朋友,輔線上的輔線,跟着劇組到遼寧3個月。“反正都是3個月,總得乾點什麼。”他天天琢磨角色,去看民工的生活起居,和老婆孩子、朋友交流,怎麼修改臺詞,怎麼做更合理,寫了很多心得體會,給導演和編劇看。“你用功了,誰都不會拒絕這事。”他的角色越來越豐富,一行字改成了重場戲,結果是他的角色獲得了網上支持率第一,“努力還是有用的”。

他從甯浩這裏得到的第一個角色就是《瘋狂的石頭》中的小偷黑皮,同樣是個大龍套,只有幾場戲。“配角要求付出的努力更多,如果是主角,一兩場放鬆了,沒關係,還有別的點表現,配角要儘量添色彩,完成人物性格。”《瘋狂的賽車》籌備時,起初還是打算讓他演姐夫、妹夫那兩個配角中的一個,他認爲這兩個角色和黑皮沒有拉開距離,最後確定了他演男主角賽車手。

賽車手的作用相當於《瘋狂的石頭》中的石頭,穿針引線,把三條線索、六組人物串到一起。初剪下來的版本有3個多小時,只好剪掉所有黃渤身上有趣的笑料,把豐富性全部留給黑幫老大、騙子、賣墓地的等非正常職業的角色。“挺難演的,好玩的東西都不在這個人身上。要承擔整個敘事,只能忍痛割愛。”

由於總演底層小人物,黃渤覺得自己之前的幾部戲已經夠吃苦了,天天鑽下水管子。但他在《鬥牛》裏更慘,在山東沂蒙老區,每天都要狂奔,磨壞了37雙棉鞋,扮相比要飯的還邋遢。可這還不是最髒的,到新疆拍甯浩的《無人區》,甯浩最喜歡折磨自己和演員,對於他來說,只有最髒,沒有更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