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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講啦國家一級演員演講稿精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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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講啦國家一級演員演講稿精選

開講啦國家一級演員演講稿精選

導語:《開講啦》的出現,不僅對當下青年人有積極的價值,對於中國電視行業的發展也帶來啓示。這裏本站的小編爲大家整理了三篇開講啦國家一級演員演講稿,希望你們喜歡。

開講啦國家一級演員演講稿精選

一、斯琴高娃:痛苦是傳奇人生的一種養分

本人已經是年過半百了,但是還不顯老,還有點兒活力。今天我,幾十年沒穿裙子,腿不好嘛,想穿個裙子,想穿個高跟鞋,但是就是穿不得。所以今天呢,我就這樣。

因爲我是內蒙古人,我的童年就是在內蒙古長大的,在赤峯。是吃那裏的水和五穀雜糧長大的。父親母親在外面工作,然後就把我們三個孩子放在姥姥家,我覺得童年是太美麗了。

我去撿野菜啊,撿牛糞啊,然後撿這個渣子,這渣子是什麼?高粱渣子或者玉米渣子就這樣,就燒火嘛。然後推碾子,簸簸箕。爲什麼扮演玉貞這個角色時我會挑水呢?在我十二歲時,因爲姥姥、姥爺不能夠勞動,所以我們都是把扁擔繞一下去挑水,那井又很遠,冬天結冰後也很危險,還要擰轆轤。所以這麼樣一來,你就皮(實)很多,無論遇到什麼樣的一種困難的時候,總覺得說沒事兒、沒事兒,就過去了。

我的童年給予了我多麼厚重的那種營養,非常豐盛的營養,才使得我不僅僅長這麼胖,更重要的時候,給了我很多很多的勇敢。在扮演成吉思汗母親時,我就覺得敵人把我的牛羊全搶走了,然後我就帶着小成吉思汗在後面追上去。就這麼一場騎馬的戲,我想把它拿得好、漂亮,我要騎馬騎得帥氣、灑脫,就是這麼去想的,我要完成得好、漂亮。當時他們是看着:“高娃老師,哎呀,她都飛起來了,那個馬都飛起來。”奔跑到那個程度。當時我又穿一個帶鉤的靴子,然後袍子很長,又讓我拎一個長矛,重重的。我就跟道具的老師說:“你幹嗎要給我這麼一個真傢伙啊?平常我的馬術又不是很好,現在你給我這麼一個重傢伙,你說我這邊拿着繮繩,這邊舉着它,負擔好重好重。”他說:“沒辦法。”我說:“你給我換一個輕的、假的行不行?”“不行啊,我這來不及了。”那我只好就上去就這樣,再加上導演的口令不對,本來是讓我擦鏡頭而過,結果他把那個機位變了,不該開始時,他說:“預備開始!”就這麼一喊,一吼,就往前奔。結果他機位一變,我就開始慌神,這個時候就失去我的重心了。

所以把那個銀馬鞍子就騎掰了,就撅了。還真是虧得這個長矛把我救了。因爲草原的石頭不是大石頭,是小石頭子兒,這個傢伙往地下一戳,頭下去了,所以到現在這(腳上)也是傷,就是軟組織破壞了,當時就腫得這麼高。所以馬就從我的身上蹦過去,你無法想象當時是多少匹馬都從我的頭上蹦過去。

我就是因爲太急了,你一上去,就想駕馭它,這是不可能的。人跟人也一樣的,那人跟馬也是這樣。有三次吧,從馬上(受)傷,但是樂意,就是職業的樂意,並不是說別人傷害我,或者是馬故意,我到現在我都不恨馬。因爲那是我的職業,我再摔壞,再怎麼樣受傷,都是我樂意的。所以至今我覺得我還在堅持着。

我的朋友包括我老公都說:“你疼成那樣了,都不會走路了,你還說沒事兒、沒事兒。”我相信就是沒事兒,因爲心理的暗示是非常重要的,如果心理上你已經倒下了、軟塌了,你就肯定會倒下;你如果心理上說沒事兒、沒事兒,你就會挺,你就會走出去,你就會跑那幾步,這是我的信念。

說實在的,每一部戲對我來講,都是一次非常大的考驗,因爲我不想千人一面,我想就說把它分出瓣兒來,然後各是各的,所以我總是想有一種突破。好的演員,他可能用一分的努力,我可能需要十分地努力。那怎麼辦?沒辦法,因爲笨,我就一定會努力。有時候我不敢睡覺,覺得好像睡覺就浪費時間。有時候半夜三四點鐘都不敢入睡,那就很笨。因爲我沒有背詞的習慣,我是要把它消化,我把它吃進去,再吐出來。

就像軍事化一樣連吃早餐都是在化妝桌上去吃,吃的同時臺詞還在變,導演還在改詞兒,或者是新的劇本又變了,這個時候你一隻眼睛化着,那個眼睛這樣(還要看臺本)。所以我最討厭(在)化妝室的時候,化妝的時候,有人在那兒嗑瓜子、聊天,這都是特別地討厭。因爲那個時候你完全沉浸在你的那個創作當中了,一旦要打個岔或者怎麼樣,你這個句子就下不去了,又重新來起。化了妝以後,還有幾十公里的路程,或者十分鐘的路程,這個路上絕對不能夠有任何響動,到了現場只要把行頭一穿,只有換行頭的可能,換完行頭馬上臺詞就進入。我曾經就到了那個程度,卸妝的時候就變成木乃伊,這是怎麼回事啊?缺水了,因爲你休息太不夠了,不敢睡覺了。所以我總覺得只要你吃透它,只要把那先前的功課做好了呢,有備而來你就沒有一種害怕了。

走了這麼多年我想,是啊,經歷了很多,既然來了,就要過這一堂了,但是沒有過不去的火焰山吧。我們對話吧,好嗎?我會面對大家,張開我的心扉,我的胸懷,任你們宰割吧。

二、濮存昕:人生不是隻有第一起跑線

我真的很糾結,因爲舞臺是我熟悉的,但是我們是藏在角色後面,今天當衆孤獨。我要跟大家講什麼,我腦子是一片空白。

我幹演員這行,今天已經快四十年了,而且我已經當姥爺了,我們家的外孫女,現在剛剛滿月,她光看着我,我就很感動,一個生命開始,可是我們已經老了。生命有這麼長的一個歷程,我是怎麼過來的,這麼一眨眼的工夫。就打個比方,人生彷彿是一滴水,它的源頭在喜馬拉雅,在高山之巔,然後它開始匯入溪流,進入嘉陵江、金沙江,經過大峽谷,落差很大,飛濺起來的水很清澈,反射了太陽的光輝,經過三峽,出了夔門,到了宜昌,就到了中游,再過武漢、南京。我這把歲數,現在大概應該在南京武漢的樣子,所以人生真的好像一條大江。我快向吳淞口去了,進入汪洋一片,而且我這兩天也很糾結,因爲我的父親病重,我看着醫生搶救他時,他的艱難和痛苦。我想:人生其實是排着隊往前走,你們跟在後頭,千萬別加塞,千萬別搶道,千萬不要着急去往前跑,我很害怕耽誤大夥工夫。

想聽成功的經驗基本沒有,因爲我不太喜歡那句話,“絕對不能輸在第一起跑線”,不可能!誰敢說自己在第一起跑線,永遠是一個贏者,哪怕第二起跑線,第十起跑線,我們也不見得就一定要拿下。我從小就遭受了一些人生的不幸。兩歲的時候,我不幸得了小兒麻痹,這是一個病毒性感染,當然馬上就接受了恰當的及時的治療,經過醫院的治療,四十多天能夠站立了。兩歲的時候我還被當年的新聞電視製片廠拍了紀錄片。當時兩歲出鏡,註定我要當演員,但是那時候(生病)留下後遺症,就是腳跟不着地。小學的時候,人家管我叫濮瘸子,所以我在九歲的時候,進行一個非常順利的整形手術,我的後腳跟就能落地了。我開始想學着正常人走路,我覺得千萬不能讓人看出我腿有殘疾,但那個時候要恢復一個殘疾的腿要很長的時間。我有一個深深地記憶,在體育課上其實我已經可以玩,也可以跑了,但就是跑得慢。分四撥接力賽,所有人都不要我,就把我當作另類,讓我坐在操場的臺子上,當時我心裏就受刺激,我確實想過,我應該死。我恨我爸我媽,他們爲什麼讓我得這病?就是這種很糾結的心理,但是我不甘心,我發誓一定要成爲一個健健康康的,別人行我也行的一個人。所以一直到五十多歲我還在打籃球,四年前我開始學滑雪,終極道滑雪我可以往下滑了,後來我參加了馬術俱樂部,還可以跳障礙,跳得不算高六十公分以上也過去了。其實我想講這一段,就是說每一個人的成功,一定都是從不行開始的。都是經過學習、鍛鍊、吃虧上當,經過自己對自己的不放棄、不甘心的心理。所以,我覺得第一起跑線有問題一點沒事。

其實我的人生仍舊是不成功的。小學六年級的時候碰到停課,因爲文革開始了,一年中學讀完後我就下鄉了。那時候其實我是一個“沒腦子”的孩子,一點沒有覺得痛苦,然後喊着口號,也寫決心書,因爲人家說你的腿有問題,你到黑龍江不行!不行?我一定要去,因爲我們中國跟當年的蘇聯,有邊境衝突,要保家衛國去,註銷了戶口,興高采烈地去了。但是到了黑龍江,真正碰到生活的時候,有點傻眼了。艱苦的生活使得這個城市的青年開始有點茫然。因爲戶口註銷,我們從一個北京人,變成黑龍江邊疆上的人。一邊幹着活,一邊看着當地人的生活方式,我們就想,會在這幹一輩子嗎?可是我那時候是一個追求進步、想入黨的年輕人。當時已經入團,然後團代會代表也喊口號“紮根邊疆一輩子”,可是這個時候,你的那些革命的口號,突然間覺得口不由心了。於是我偷偷摸摸地利用探親假去考文工團,因爲只有這樣才能夠解決。我從黑龍江能夠出來,我先後考總政戰友、濟南軍區,最後都沒有成功。有一天突然接到一封北京軍區寄來的信,我的眼淚譁就流出來了,給我寫信的人叫王伍福,是現在扮演朱德的演員。我至今見到王伍福都喊他恩師。他說你彆着急,我正在努力給你辦,你能不能把檔案從你們那兒調出來寄給我,咱們進行政審。可是我喊過口號,我是紮根邊疆一輩子的先進分子,張不開嘴了,怎麼能夠敲政委那門讓他批,然後從人事股那把你的檔案拿出來。等到最後我怎麼回城的呢,後來我終於找到一個機會,我說我腿有問題,領導讓我回去吧,領導後來一看,你的腿確實有問題,一個腿粗一個腿細,這我才公佈我殘疾的這個事。他們說,那你到醫院去檢查一下。我就到了醫院,把我病退的申請書,放在醫生面前,那醫生說了一句,你怎麼早不來。於是我就回來了。

回到北京的時候,我聽到北京站的鐘聲一響,突然間覺得“我又是北京人了”,那個感覺真的是一輩子忘不掉。我覺得一個人,總有把苦吃盡了的時候,一個人總有改變自己命運的時候。那個時候應該是我的一個轉折點,我又成爲了一個北京人,可是北京沒有我們的位置,那時候哪有那麼多就業機會。我病退的資格是到街道工廠,糊紙盒或者什麼,我在待業。那個時候我已經24歲了,卻無事可幹,當時心裏很灰暗,但是我終於考上了空政話劇團。

終於從1977年的夏天,我成爲了一個專業演員[]。可是我起步太晚了,當時我媽說你怎麼老那麼忙啊,你在家多待一會嘛,可是我總覺得時間不夠了。我要追,我要趕。後來到了空政話劇團,我想有機會了,可是沒有。因爲你只是個學員,但其實作爲一個演員誰沒有名利心,不是演員的人也有名利心。很多時候,我們奮鬥的動力,往往來源於我們對榮譽,對成功的渴望,可是機會就是不給你。那個時候我也不出色,我覺得要去爭取角色,但在導演挑演員的時候,我總覺得我的臉沒有讓他的目光在我臉上多停一會,一下就過去了,一次的機會都沒有,真的急得撓牆似的,看着別人成功我自己很着急,我到今天我也沒覺得我成功了。宋丹丹老愛說真話,她說:“小濮,我們從來就沒有看好過他,他哪兒會演戲啊,沒想到這會兒他演得挺好。”她終於誇了我了,我當時被很多人看作是“很蹩腳的演員”,但是我終於有一天到了人藝,這是我不懈的努力。當時我們劇院的導演藍天野先生,要導一個戲,終於把我調到了北京人藝,而且是力排衆議。當時劇院有那麼多年輕演員,他說這個角色誰不能演,爲什麼非得找濮存昕呢?於是之院長聽到羣衆的意見,他也找天野老師說“天野啊,能不能不請。”天野老師就居然在於是之院長的面前說:“那我不排了。”就是在於老師的堅持下,我終於來了,所以我進了排練場的時候,所有人的眼睛是這樣看着我的。當我演戲演得不好的時候,天野老師批評我的時候,我就發現排練場的桌子後頭,那些嗑瓜子的、喝茶的人,一瞅我出錯了,那腦袋全起來了。我真的不行,好長好長時間內我是蹩腳的演員,我特別想演好,我特別的認真。可是有一次看我演的電影的樣片,我有一個鏡頭我婚禮的現場,我和呂麗萍結婚的情節裏,泥塑的馬摔碎了,那個鏡頭要從這個馬的特寫開始,然後那鏡頭悄悄一拉開,我正好對呢,拿一個漿糊在那裏粘馬。舞臺上表演因爲是有空間的,所以我必須強調我的動作。但卻表現的“戲過了”。我一看樣片怎麼這樣啊?攝影師候詠坐前頭,回過腦袋說“你才知道啊”。當時我對候詠很有意見,我說:“兄弟,你怎麼當時不提醒我?”就是我的舞臺表演和鏡頭對我的特定的要求不相適合,那部電影我也沒有拍的特別好,但是我知道表演這行當真是挺深的。從那以後,我就開始特別地注意別人,其實我沒有經過任何專業的訓練,我就是在吃虧、上當、偷偷地看別人一點點學習的。仔細回想自己一生,獲得這種成就感的時間很短很短。我覺得我自尊心最滿足的那個時刻是在2001年,我終於獲得了夢寐以求的電視劇金鷹獎。因爲作爲一個演員,他要獲得觀衆的承認,得獎是一個社會對你的認知。所以說千萬彆着急,畢業之後千萬別想一下創業就想當CEO,就想獲得多少社會地位和勞動價值,千萬不能着急,但是不能鬆氣,不要甘心,要做到永遠努力,享受努力過程的一個人。一定功夫不負有心人,天道酬勤。

好吧,就到這兒,謝謝!

三、張凱麗演:20年後,我還敢回看自己

真的站在這兒了,人生第一次。我特別不喜歡演講,我不喜歡這種感覺,因爲我知道我是一個特別特別感性的人。可是我覺得站在講臺上演講的嘉賓一定是那種學識淵博,有很高深的思想、邏輯性,特別理性的人,而我就恰恰不是。如果說別的嘉賓給大家端上來的是烤鴨的話,有頭有尾,那我可能就是東北亂燉,沒頭沒尾。我就希望得到你們的諒解、理解,還有幫助,我們一起完成今天的這個“聊天”,好不好?

一說到這個“聊天”,就必須要說一個題目,我腦子立刻就出現這句話“20年後,當我70歲的時候,我還敢回看自己”,這個回看就是看我過往的人生。我覺得我的人生可能分爲兩個階段,一個是《渴望》的那個階段,一個是現在。

我想說你們見過傻子嗎?我就是,真的。我經常說我自己是個大傻子。在很多方面我傻得一塌糊塗,對網絡、對數字、對外語、對認路,沒有比我再傻的了。但是我今生最幸運的是,我做了也許是唯一我能做的事就是演戲,然後在這一件事上還就特別靈。就是拿到一個劇本我讀完了之後,我馬上腦子裏就有了這個人物,然後背詞也是,過目成誦。然後生活中急得不行,但是一上臺,即使今天這麼難的一件事,我覺得我現在還行。當然了,這個選擇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就是一開始你就認定的。

那下面我就要說到我的大學時代。我覺得大學時代,同學們一定要把自己全部地調動起來,要做一個特別熱情的人。爲什麼這麼說呢?因爲你這會兒沒有把自己調動起來的話,可能走向社會的時候你會很拘謹。那我在大學的時候就是這樣一個人物,任何事我都去參與。那會兒女排世界盃是特火的時候,全校哪怕只有兩個女生跟男生一起半夜去遊行、去慶祝都有我一個,然後回來特激動跟人說,凍得都不行了,嘶嘶哈哈地說:“哎呀,贏了!”我們特高興,我們轉了長春市半圈,然後有的同學不感興趣,說我們:“真有病!”然後最爲大家稱道的一件事是,有一次我們歌詠比賽我在那兒指揮大家,熱得不行,我就跑到樓上去喝水,這麼一個大杯子,平時我那個同學放的水我連聞也沒聞,我咕嘟咕嘟就喝進去了。結果你猜是什麼?柴油。爲什麼呢?她媽媽爸爸機車廠的,有柴油啊,她拿來一大瓶柴油,然後回來我們用那個小鍋,平時要做點面,那以前都放水,這回卻放的柴油,我不知道,灌進去了。哎呀,全班同學圍着我,然後我就那會兒都沒忘了:“男同學別點火!別點火!”怕着了你知道嗎?你想想這裏面全是能燒得着的柴油。

就這麼一個大大咧咧的人,但是在學校裏頭,我的學習是好的,所以在畢業之前我就專門到北京來考,我考上了總政、空政和煤礦文工團。因爲煤礦文工團纔有那個進京指標,我就去了煤礦文工團。在煤礦文工團這幾年參與各種事情,朗誦、配音、演話劇,演了兩部電影,終於在1989年的時候,《渴望》降臨了。

說到《渴望》,這個小撒剛纔已經說過了,那種萬人空巷啊什麼的,這個慧芳就是一個集中國女性傳統美德於一身的這麼一個真善美的典型形象,後來很多朋友會問我說:“那麼多演員,你那會兒也沒名,怎麼就找到你了呢?”因爲當時導演魯曉威導演到我的宿舍,一個筒子樓裏的一間小房子,到中午了也沒吃飯,一點多鐘了,我說:“導演,要不你就在這兒吃吧。我也沒什麼好的,就給你煮碗麪條。”他說:“哎呀,這就是慧芳。”他說這就是慧芳在說話。

可是我今天想跟大家說,這不是我在說話,是我的姥姥。我真的覺得冥冥之中是我的姥姥成全了我,也成全了慧芳。她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家庭婦女,但是在我心中她就是最偉大的中國人。姥姥善良到什麼程度,要飯的到家裏來,她把最後一點吃的給人家,結果她自己怎麼辦呢?她就就着涼水吃鹹菜。她總說別人幫咱們一點,咱一定要還這個情,所以當我跟導演說“你在這兒吃吧”的時候,真的就是,我覺得是姥姥種在我心裏的那種東西,在這一刻好像突然間散發出來了。後來我演了慧芳,一夜之間全國人都認識我了,那種幸福、那種激動真的是沒法言表。你們現在看的任何很火的電視劇都不及《渴望》的一半,真的是這樣的。小偷都不偷東西,回家看電視去了,公安部授予《渴望》一個獎叫維護社會治安獎。《渴望》熱到這種程度。對於演員來說這是特別美好的事。同時,也有非常負面的東西就是它把你推到了高山,你不能總在那兒待着,下邊怎麼辦呢?那時候我又特別感性地追隨愛情去了深圳。但是後來我發現,我看人家演電視的時候我就難受,觀衆問我做什麼的時候我就難受,我覺得不行,我還必須回來,必須還得用我喜歡乾的這件事來回報我熱愛的觀衆。所以是,我毅然地回來了。

但是那會兒已經五年過去了,圈裏人以爲你早不幹這個了,怎麼辦?我就只能是從零開始。我就演各種角色,只要是找我去的我就一定去,而且我用全部的精力來把它完成好。就這樣大概幾年之後,我等來了我藝術上又一個非常有分量的角色,就是《紀念碑》。

它是描寫戰爭背景下的一個年輕人和一個復仇的母親,那個母親是跟慧芳反差極大的這樣一個性格和類別。當時查明哲導演選定我演她的時候,很多人是抱着懷疑的態度,我覺得我人生中一直都是沒有遇到過真正的挑戰,但是那會兒有了。因爲我從別人的眼睛裏,我看到了他們對我的不信任,他們覺得你不行。我從別人眼睛裏讀到這個東西的時候,它就激發了我心裏的那個勁,我就一定要把它幹成。

我當時是跟段奕宏和邢佳棟一起合作,我們拿出三個月的時間,最後把它呈現在舞臺上,一下子,震了。誰都沒想到凱麗可以演這樣一個角色,這麼有張力,這麼有爆發力,當年的梅花獎拿到了。但畢竟這都是話劇,話劇的受衆還是非常小的,那麼我還需要在電視劇中展現我作爲演員的這種塑造能力。

那麼這些年呢,我覺得特別痛苦的事就是婆婆媽媽的戲太多了。然後呢這個媽的角色從根兒上就沒有人重視,從製片人那兒,從編劇那兒,無所謂,甚至於都上句不接下句,前後都不搭。我就在這個上面,我就下定決心,我說我就首先把它弄完整了。我看所有人的戲,我把它前後左右全部看好,然後把它合理,把我人物的性格提煉出來。認真到什麼程度?有一個女演員,我已經離開劇組都一個多月了,她在排戲的時候,她跟大家說:“哎,凱麗老師臨走時候,跟我交代了啊,這段戲哪個詞哪個詞必須動一下,如果不動的話,這個後邊的戲就全都接不上。”然後現場一片掌聲。我是爲了這個戲好,不是爲了別的。

這次參加真人秀我沒有任何準備,真的。當時女兒和身邊的人都說:“你想想你到外邊怎麼着?”我說:“想什麼呢?”當然回來之後女兒也說:“哎呀,你光顧着真人,你忘了還有個秀呢?”我真的到現在我都不知道我要秀什麼,我不完美,我想沒有人是完美的,我始終認爲不完美的真實的自己,比粉飾過的完美要好一萬倍,所以我覺得女兒跟我說這個話反而讓我高興。假如女兒說:“媽你怎麼那麼裝呢?你平時生活中你不這樣啊。你到那怎麼?”那樣真的會讓我睡不着覺。

所以扣這個題,說20年後我還敢回看自己什麼?我想就是我一直以來能拿一顆真心對待大家,對待我的觀衆,對待我的親人、我的朋友。假如說今天有這麼一個獎狀在這兒,你想頒給誰?我想頒給我自己。如果說一個人可以驕傲地說,我這幾十年我一直是拿着一顆真心來面對這個世界,我覺得挺棒的。中國人特別講究說謙虛,但我想假如是事實的話,我們爲什麼又不敢說呢?我覺得謙虛過度有時候就是一種虛僞的表現。所以今天我想跟自己說,幾十年的藝齡的老演員,你不秀自己,你一點不裝,你很勇敢,你很執着,那麼20年後,當你坐在家裏,你兒孫滿堂,你看着你過去這些影像的時候,你說我不後悔,就夠了。

今天我們就暫時到這兒。假如說我今天的一些經歷能夠給你們一點點東西的話,我也會非常開心和滿足的。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