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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漣水潤古城——獻給我的故鄉、我的母親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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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漣水潤古城——獻給我的故鄉、我的母親河

悠悠漣水潤古城——獻給我的故鄉、我的母親河

悠悠漣水潤古城——獻給我的故鄉、我的母親河

——劉羣樂

前些年,在長沙火車站候車大廳左壁,掛有一幅碩大的廣告牌,是鳳凰的沱江風光。清澈的河水,映襯着吊腳樓風情萬種。“它等了你一千年”的廣告詞,挑動着南來北往遊客的慾望。不知怎的,每每見過,我心中都會有一種隱隱的刺痛。

我知道,這是因爲我的母親河——漣水河的情結,這是因爲我的故鄉——藍田古城的情結。它有着同樣的千年古城古韻,也有着同樣的清澈河水,映襯着同樣的吊腳樓風光……。可是,如今旖麗的風光已然不再。

在我生命中,悠悠漣水——我的母親河,汩汩流過我的心田六十年。

在我生命中,藍田古城——我的故鄉,魂牽夢繞在我的心中六十年。

漣水——湘江中游的一大支流,自新邵觀音山發源,由西向東,不急不緩,蜿蜒流經漣源、婁底、雙峯,經湘鄉至湘潭河口,從容匯入湘江,全長85.85公里。

漣水經過漣源古城——藍田的河段,是從鐵路橋由南向北流至藍溪橋,轉而由西向東,直至水晶閣的雙江口,水路不過四五華里。

上世紀五六十年代,沿河自上而下,建有藍溪水壩跳石(淺淺的河壩上矗立的長條形石墩)、藍溪古橋、腰橋、新橋(現叫老橋)、今黨校(原漣源三中)處無壩水跳石——直至河中央的一口水井(今已不存),最後到水晶閣又一道大水壩跳石。

藍田古城究竟起始哪朝哪代,我才疏學淺,無從考證。據有文字的檔案記載,藍田古城明清已有之。但有藍溪古橋爲證,據說始建於北宋(公元960年—1127年,清道光五年即1825年重建),那就稱得上千年古城了。

藍田是一座山城,南有蔥蘢的虎形山、洪水嶺作屏障,北爲連綿不斷翠綠的無名山地,漣水劈城而過。相傳,先民們是盤古的後裔,出自五帝中的顓頊,屬少數民族。在很長一段歷史時期中,先民們與黃河流域的華夏和東夷進行了激烈的爭奪,終因失敗,大部分人被迫向南(貴州、雲南)遷徙,其中一些人便滯留藍田,後又被西漢以來不斷南移的中原漢人(特別是江西人)融合、同化,從而形成藍田古城漢族先民。想象從遠古時代起,人們逐水而居,生息繁衍,“水養城、城載人、人樂水”,經過千年的漣水滋潤,慢慢就有了藍田古城。漣水是藍田古城的魂。

早在明清時期,藍田古城就是連結湘中、湘西的重要商埠。制鍋、造紙、印染等手工業聞名遐邇。而它的鼎盛年代,當數抗日戰爭時期。那時,它已是方圓數百平方公里內的物資集散地。錫礦山的銻、本地的鐵鍋、茶葉、麪粉等特產,以及古城所需的一應物資,都通過漣水河道運輸,去湘潭、下長沙,直達武漢。水運時代碼頭的繁榮,見證了漣水河道也曾流金淌銀。當時,中山、雙江、永興、光明等街,近千個鋪面,商賈雲集,河埠碼頭盡見物流與人流,旅遊與商貿已凸現古城經濟發達之風貌。

因爲日本的入侵,從1938年開始,南京、上海、長沙等大城市危在旦夕,長沙及長江兩岸許多有條件外遷的機構,都搬到藍田來避難。自上海、江浙一帶搬來的大學,就有以廖世承爲院長的國立師範學院,茅以升任院長的上海交通大學唐山工學院,長沙十多所學校,也相繼搬遷藍田。漣水兩岸,古城內外,一時學子云集,人文鼎盛,風騷蔚然。國民黨的《湖南日報》《國力月刊》等報刊亦在境內刊印,藍田儼然成爲湖南抗戰政治文化中心,遂有了“小南京”之美譽。

著名文學大師錢鍾書,抗戰時就在藍田國師執教,他以此爲背景寫下了影響深遠的小說《圍城》。他書中寫的“三閭大學”(現漣源一中)所在的小鎮(藍田古城)是:“這鄉鎮絕非戰略上的必爭之地,日本人唯一豪爽不吝嗇的東西——炸彈——也不會浪費在這地方。所以離學校不到半里的鎮上,一天繁榮似一天,照相鋪、飯店、浴室、地方戲院、警察局、中小學校一應俱全。”錢鍾書先生還原了藍田古城歷史的真實,讓藍田古城在宏篇鉅著《圍城》中,給世人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爲漣水留下了一抹耀眼的光輝,爲藍田古城增添了一份歷史的厚重。

藍田古城還是西去雲、貴、川的必經之地,具有重要的軍事戰略意義。1945年4月,日寇對華進行了最後一次掙扎,發動了“湘西戰役”,出動八萬餘人,從武岡、邵陽、新化,分三路進犯,妄圖攻克我芷江陸空基地,打開一條通路,進攻四川。國軍十五師師長樑祗六(藍田城郊人)率部與日軍展開了頑強的搏殺,有力阻擊了日軍,使藍田古城免除了一場戰爭災難。

從鐵路橋至藍溪水壩跳石,漣水左岸是一片較寬闊的菜地。自藍溪古橋至腰橋,漣水右岸有一條河堤小道,經過我家後院。再從現在的黨校以下,漣水右岸又是一片水田。其他地段的漣水兩岸,便都是鱗次櫛比的屋宇,吊腳樓(我們叫吊樓子)或高或低矗立其中。

井多、河埠(我們也叫碼頭)多,是漣水給藍田古城多情的恩賜。穿城而過的這段漣河,就有五口水井,十五個河埠碼頭。尤以藍溪水壩跳石處的兩口古井爲甚,哪怕大旱三年,井水也四季豐盈,清澈見底,冬溫夏涼,慷慨哺育着藍田古城兒女。十五個河埠碼頭,連接十五條河弄衚衕,一天到晚,人來人往,古城兒女爲親水嬉水而來,漣水爲古城兒女深情洗滌。

每年春雷響過,春雨就不緊不慢、連綿地下着,眼瞅着瘦了一冬的漣水慢慢上揚,盪漾着漫過河埠的石梯,一級……又一級,河面漸漸變得寬闊起來。河堤人家後院的桃花爭相報春,堤上的垂柳吐露鵝黃,又慢慢轉青,在春風裏愜意搖曳。

漣河最美的時節是夏、秋兩季。暴雨挾着激流,漣水從上游奔騰而下,且常常裹着山洪,沖刷着兩岸的積塵雜物,轟然東去。這時的漣河,像條剽悍的漢子,不可阻擋。雨過天晴,漣河上空總能凌空飛架一彎繽紛的彩虹,久久纔會消失,讓你大飽眼福。秋的漣河豐滿溫順,輕風拂過,蕩起陣陣漣漪,彷彿和古城微笑着對話。當古城兒女從燥熱的街市,四面八方,涌向河堤納涼、躍入河中戲水時,漣河敞開胸懷,給了古城兒女一個清涼的水世界。

冬天的漣河是靜寂的,彷彿它也在冬眠。帶着嘯音的寒風吹過河面,水波也顯得凝重。早晨的漣河,常常升騰氤氳的霧氣,白而輕柔、瀰漫着四散開來,摸不着,揮不去,漣河若隱若現。在河堤上行走,幾米開外也只能見到隱約人影,連聲音都變得遙遠。要有意大聲咳咳,以免迎面相撞。冬天的漣河,讓人常常覺得像走進了一個童話世界。

我家緊靠藍溪古橋、古井和水壩跳石,這是古城與漣河最爲精彩的地段。古橋上人來人往;古井上挑水的鐵皮桶、洗菜的盆,碰得“叮咚”響;更有在水壩河埠碼頭洗衣的女人,赤腳踩在水裏,一手翻動衣物,一手揮着棒棰,如雨的杵聲,夾着笑聲、水聲,在河面上四散開來。而藍溪古橋下,水深,且又有一個天然的跳水石島,每至夏秋,游泳跳水的如過江之鯽。

最令古城人矚目的還是每到端午節的龍舟賽,漣水河上數艘龍船你追我趕,船上划槳手“喲嗬”聲震天,個個奮力划槳;鼓手吹着口哨指揮,不忘把鑼鼓敲得山響,兩岸觀陣的人流笑着喊着,跟着龍船跑……。那時的漣河魚也多,不僅常有撒網捕魚的,河水陡漲時,十里八鄉的村民也會趕來城裏,用扳罾(三根大竹杆,兩根交叉吊起魚網四隻角,一根居中作立杆)捕魚。記得我舅舅就是這樣,常常從十里外的鄉下來城裏捕魚,用的就是扳罾。中秋時節,有的人在開闊的河埠碼頭或河灘上,燃放燈籠狀的孔明燈,眼見它慢慢悠悠、忽忽閃閃,越升越高,轉倏消失。也有人在河灘上用瓦片壘成寶塔,然後,撿來乾枝塞進塔內着火燃燒,謂之燒寶塔。是不是爲救白娘子,讓其與許仙團圓之意,不得而知。

漣河也是我童年多彩的世界。在堤岸抓蚱蜢,捕蟬,捉蜻蜓、螢火蟲兒;頭戴用柳枝箍成的帽子,在河岸邊、河弄裏玩打仗的遊戲;還用瓦片打水飄,比誰飄的點數多、飄的距離遠……。漣河邊長大,自然與水結緣。從小我就跟着夥伴們下河游泳,常常惹父母擔憂,甚至吵架,父親總責怪母親對我管教不嚴,母親無可奈何,說:“河裏又沒得蓋,我管了腦殼,他跑了尾巴,怎麼管得住。”後來也只好開隻眼閉隻眼,由我在河水裏撲騰,在石島上跳水、與夥伴們打水仗了[]。

最有趣的要數到河灘上捉魚撈蝦和摸蟹。每到夏秋之交,河水漸淺。我和夥伴們就用鵝卵石在河灘上壘起圍子,留下一個出口,用竹篾編織的“灌”(一種撈魚工具),堵住出口。然後,先瓣開一個個的卵石去摸蟹。卵石下的蟹傻傻的,對即將來臨的危險反映遲鈍,即使逃起來也是八隻腳橫着走,笨頭笨腦,手忙腳亂,速度慢,最好捕捉。最滑的要數泥鰍,總是躲在有泥沙的水草下一動不動。有危險來臨,一晃就溜了,留給你的是河面上冒出的朵朵混濁的泥花。我們不停地攪動河水,用這種方法驅趕魚蝦往只有一個出口的“灌”裏逃奔,然後。只要一起“灌”,魚、蝦、蟹、泥鰍、沙鰍,什麼都有了。

漣河就是這樣,以它的母愛和乳汁,哺育了古城兒女;以它的靈性和神韻,爲古城兒女編織着四季變幻的夢。

藍田古城少有翹角飛檐、雕樑畫棟的建築,只有擠擠挨挨,一色的臨街鋪面。而古城的精彩,古城的傳說,卻都發生在這些街頭巷尾,隱藏在這些歷史的折褶中。這些臨街鋪面,都是厚重的出檐牆垛,配以大開門的鋪板。每天店鋪開張,取下一張張鋪門板,就勢放置在一面牆垛,晚上打烊,又一張張裝上鋪門板。檐垛兩面牆上,書“公私合營xxx公司”,或“x記xxx店”、“xxx老號”,不奢華張揚,顯渾厚朴實。當然,也有一處深宅大院,就是座落在光明山的“李園”,它是辛亥革命先驅之一的李燮和宅第(現爲漣源市委、政府所在地)。

最具古城風采的還是莫過於藍溪古橋,橋長33.34米,寬7.8米,高10米許,由巨石砌成三拱,橋面兩邊有封閉式橋欄,欄外側雕有橋名和蜈蚣,從橋南光明街,登二十四級臺階上橋,進入北端的中山街。其次,要數滿街滿巷泛着青光的青石板街了,歲月的風塵,把石板街打磨得光溜溜,油亮亮。晴無飛塵,雨不沾泥,赤腳走在石板街上,不咯腳,你會感覺很圓潤、很舒坦、很清爽。在沒有自來水的年代,滿城喝的洗的,全是從井裏挑回家的水,一擔擔水,晃晃悠悠,滴滴灑灑,常常把滿街滿巷的青石板,浸漬得溼漉漉的,泛着青光,煞是好看。古城人夏秋多穿木拖板,木拖板敲打着青石板,“呱嗒、呱嗒”之聲不絕於耳;冬春多雨雪,古城人有的着油氈鞋,鞋底的鐵釘敲擊着青石板“噔、噔”作響。

那時的商業主要在中山街,一天到晚,人流熙來攘往。百貨公司、乃可國營食品店、農資日雜公司、五金公司、照相館、湘劇院、新華書店、裁縫店、大飯店、麪館、包子鋪等等,應有盡有。鄉下提籃挑擔來的四時瓜果蔬菜,雞鴨魚肉蛋,土特產等等,也大多集中在中山街叫賣。

喧鬧的白天一過,古城人往往會用水沖洗自家門前,然後把涼牀、躺椅,家裏小孩多的,乾脆用門板架在凳上,擺上街頭。凳腳下點燃古城自產的鋸木灰拌硫磺做的竹棍蚊香,滿街兩邊都是歇涼的人羣。這邊嘮家長裏短,那邊聊最近所見所聞,聽到興致處,往往有人喊話“聽不清呢,大點聲囉。”於是,講的這個人就會清下嗓子,得意地擡高語音重新述說。也有的是老輩給小輩講故事,講重複多遍了的牛郎織女會鵲橋、紅毛猩猩、狼外婆,講得小孩子一個人不敢進屋喝水,更不敢上牀睡覺。這時的女人最辛苦,時不時要揮動手中的大蒲扇驅趕蚊蠅,念着催眠的民謠:“月光光,夜光光,擔擔水,上學堂……”,輕手拍着昏昏欲睡的小孩睡着。

也有在古橋上、河岸邊、吊腳樓上歇涼的。那多是一些文藝青年聚在一起,對着漣河吹拉彈唱,悠揚的笛聲、琴聲,和着歌聲與笑語在漣河的夜空迴盪。

夏季古城,這樣的納涼“晚會”,一直要持續到深夜。

那時,晚上也是有消夜吃的。記得有位中年漢子,總挑着一副挑子,白天烘糕(米粉蒸制的甜品,我父親最愛吃)、油炸粑(米粉油炸製品)沿街叫賣。夜裏則一頭火爐,一頭面條、餛飩,敲着“朵、朵、朵噠朵”的木梆,走街串巷吆喝:“有面條、餛飩、龍虎鬥啊!(半碗麪條、半碗餛飩合成一碗的古城特色小吃)……”。冬夜風緊,寒意陡生,古城人歇息得早,湘劇院、電影院一散場,街上就漸見行人稀少。這時的古城顯得是那樣的祥和、靜謐。

我堂弟生在衡陽,小時候叔叔第一次帶他回藍田老家,老大不願,嘟囔着嘴說:“小地方有什麼好玩的?”可來了以後就喜歡上了藍田古城。白天做完作業就往外跑,要麼下河游泳,在水裏一泡就是大半天。要麼和街坊鄰居的小孩玩跑得快的遊戲,撒開腳丫子在石板街上瘋跑,跑累了,就圍着小吃攤饞嘴,烘糕、油炸粑,見什麼買什麼,吃得滿嘴脣食物渣渣,像只饞嘴貓。暑假一過,叔叔來接他回衡陽,他躲到樓上不下來。自此,每到暑假,就是叔叔不送,他也自個坐汽車回來了。

一塊地表,有山有水,纔有靈性;一座城,能把山川河流納入胸中,纔會充滿無限風情。藍田古城就是這樣,因了漣水而充滿靈性;而漣水也因有了藍田古城而無限風情。

上個世紀六十年代末開始,工業與城市化的發展漸漸改變了漣河乃至古城的命運。

先是建工廠蓋樓房,古城出現了衆多淘沙人家,在漣水河牀上開腸破肚,去礫淘沙,漣水河道呈現一個個沙堆和大坑,河牀開始壅塞,河水滯流。繼而,沿河兩岸拆吊腳樓,蓋水泥混凝土樓房,擠佔河道。漣河兩岸沒有了吊腳樓,也沒有了桃紅柳綠桑葉青。更爲甚者是,原來廁所的排泄物可賣給菜農,至後來化肥普及,再已無人問津,便直接排放進了漣河。這以後,古城上游又建鍊鐵廠,褐紅色的廢水和粉塵直泄漣水,河道里幾乎是凝滯的黑水,岸邊常見的是垃圾,使古城河段污染得面目全非,變成了老舍筆下又髒又臭的“龍鬚溝”。空氣質量的惡化,讓雨過天晴後的彩虹已成鮮見;過去常見的雲彩般的霧靄,現在成了灰濛濛的霧霾。漣河與古城已經是“人不樂水,水不養城,城不載人”了。

表弟這些年回家少了,用他的話講,就是沒有了吊腳樓,沒有了石板街,沒有了過去的漣水河,就沒有了古城,也沒有了家的感覺,不想回了。

一個個新城區在開發,沒有城市個性、千城一面的水泥森林拔地而起。新城區的開發,讓古城人最終舍卻了漣水之情,搬遷新城區。新城區在古城一些人的青睞中,日益顯得青春勃發。古城卻有如風燭殘年的老人,浸漬着滄桑。昔日滿街巷的青石板,早已成爲傳說,代之而起的是經年修修補補,卻又總是坑坑窪窪的水泥路。河埠碼頭、河弄衚衕被拆建、被荒廢。衆多老房舊屋,經歲月無情剝蝕,早已鉛華洗盡,牆壁斑斑駁駁,牆頭簇簇青苔,有的牆頂還長出幾把荒草。雖然大多還在居住,但搖搖欲墜的、人去樓空的、倒塌多年未修的不少,呈現出滿目凋殘。光明山上參天古樹合圍,人稱“一門三將(李燮和、李雲龍、李育仁)”的辛亥革命元勳的宅邸“李園”,已無蹤影,在此雄踞的是市委、市府大樓。曾爲古城人引以自豪的歷史文化遺產——錢鍾書先生筆下的“三閭大學”(國立師大)的標誌性建築——鐘樓,今也已不存。只落下藍溪古橋今安在,但也橋欄、石梯破損,青石暗淡無光,在歲月的風雨中,默默見證漣水的嗚咽,古城的破敗。

好在2011年,湖南省政府出臺了徹底治理整個湘江流域的意見,漣源市政府也有了治理漣河的規劃,並見了一些實效。如:拆掉鐵廠,沿河建下水管道等,還古城以綠水青山。也許,清清漣河水再過十年可見,但古城已不可能再複製了。誠如作家肖復興所言“作爲一座城市……,它可以蒼老,但是不可再生。”沒有了滿街古香古色的青石板,沒有了齊刷刷漣水兩岸的吊腳樓,70後的古城人已沒有了藍田古城的歷史記憶;沒有了“李園”和“三閭大學”,李將軍怎生安息?錢先生又情何以堪!

沒有了漣水的滋潤,古城日臻衰老;沒有了漣水的靈性,古城也失去了神韻。生態環境與人類文明,是這樣的相依相偎,脣齒相依。

生態環境與城市的歷史文化,都需要人類的細心呵護;都需要人類的精心保養。每一座城市都是中華民族歷史文化這棵參天大樹的根鬚。在現代化、城市化突飛猛進的過程中,我們該怎樣來保護我們的生態環境,我們的城市故鄉、我們的歷史家園,維繫中華民族五千年發展的燦爛歷史文化呢?它真的值得我們的決策者細細思考。

漣水與古城是有生命的,我們應當對它心存敬畏。

漣水悠悠,

古城悠悠,

情到何時方始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