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這事,要麼一生,要麼陌生
愛情這事,要麼一生,要麼陌生
文/李愛玲
男女之間常有許多貌似溫情實則絕情的話。比如,女人對男人說:等我瘦了再見你。男人對女人說:等我有錢再娶你。其實大多數,都是借等待之名,給對方一個最委婉的決別。
有妹子問我:“那他說分手後還能做朋友呢?是不是也算世紀謊言?”
呵,親愛的姑娘,所謂 “做朋友”,不是相互妥協退讓,亦不是彼此隱忍求全。
時間倒退400多年,風月無邊的秦淮河畔有位姑娘叫馬湘蘭。她算不得傾國傾城,但高情逸韻,吐辭流盼,爲秦淮八豔之一。那年月的風流雅士文人騷客,誰若不識馬湘蘭,大概就等於現在追劇的人不知道甄環、90後不認識鹿晗。
馬湘蘭的藍顏是才子王稚登。他曾於她危難困頓之際出手相救,佳人感激,心生愛慕,願以身相許。奈何美人有情,才子無意,只以朋友兄妹相稱。
那就只能做朋友了。她將他視爲知己,靜默隱忍,只不時寄予他香袋、汗巾,蘭花圖,且送他夫人古鏡、香茶、紫銅鎖。
他們一別十六年,高山流水,鴻雁傳書。她看透了買笑尋歡的達官顯貴,也拒絕過真心求婚的烏江少年,在年過半百即將遲暮之時,她再也不忍癡心空付,買樓船、載嬋娟,順流而下赴吳中之地,爲王稚登賀七十大壽。
她一生的華年,只爲那一日爲他盛放,歌舞達旦,香溢錦帆。
然而他對她的情誼,終不過是知己之禮。即便她拼將一生休,盡君今日歡,他感動讚歎後,聊發一句調侃:“卿雞皮三和如夏姬,惜餘不能爲申公巫臣耳。”
他竟於言語間,將她比作春秋時的放蕩女子夏姬。
她沉默半生的心事,無聲暗涌的情意,以及苦苦堅持不肯老去的容顏,終於碎了一地。
她回到秦淮河畔一病不起,她對他的愛,是這一生賴以存活的泉水,停止涌動,生命也只得乾涸。她自知大限將至,燃燈禮佛,更衣端坐,瞑然故去。
多情總被無情惱。因爲對你有愛,便無法承受這隻言戲謔,片語輕薄。那光風霽月,終成斷腸。
因爲有愛,便有渴求,有期盼,有患得患失,有惴惴難安,有心緒起伏感慨萬千,註定,超出朋友間的安全界限。
只有不愛,纔可以大方坦然做朋友。
劉曉慶曾與姜文有過一段情。在她入獄後,姜文爲她四處奔走,直至被保釋出獄,姜文第一個邀她吃飯, 劉曉慶回憶:“ 我走進門,姜文站起來,暖暖的燈光下,我們深深擁抱”。
劉曉慶的新書發佈會上,前夫陳國軍手捧鮮花上臺祝賀,他們毫無避諱地調侃陳年舊事,陳國軍真誠祝福:這個女人值得一個男人終生去愛。
鞏俐張藝謀分手十年後,再度攜手合作《滿城盡帶黃金甲》和《歸來》,在電影發佈會上,張藝謀說:“今天,我終於找到了合適的故事,這是爲她準備了十年的電影。”
他們和她們,依然是彼此最優質的搭檔,最深情的故交,最默契的老友。情深意厚,無關風月。
王菲和李亞鵬,離婚後仍親如一家共同爲李嫣慶生。小S與黃子佼,決裂14年後在《康熙來了》同臺破冰,二人一抱泯恩仇。
做朋友,最終是情感和境界上的平等。在愛情的道口互相送別,在友情的路上重新啓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