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勵志短語 > 經典的句子 > 消失的愛人,導致離婚的原因都是這些雞毛蒜皮的事

消失的愛人,導致離婚的原因都是這些雞毛蒜皮的事

推薦人: 來源: 閱讀: 2.37W 次

消失的愛人,導致離婚的原因都是這些雞毛蒜皮的事

摘自《中國新聞週刊》上劉丹青關於80後婚姻愛情的文章:消失的愛人,80後離婚現象調查。儘管這是一篇很長的文章,但還是從頭讀到尾,一篇值得推薦給大家的好文。從完全不同的兩個家庭走出來的兩個人好不容易走到一起,卻因爲家庭瑣事最終分道揚鑣,所謂的愛情最後成了一地雞毛。套用馬伊?的話說:“戀愛容易,婚姻不易,且行且珍惜”。聽聽當事人雙方各自的說法,希望能給大家一些啓示。

以下是作者的原文:

沒有孩子之前,婚姻是兩個人的事,可有了孩子就不同了,兩人顧不過來,難免請來父母,男方生在北京,女方生在無錫,兩個家庭的習慣、經濟條件、家庭模式處處不同。所有的小事都會引來誤解,一切溝通都成了雞同鴨講。

他們是一對走在街上會有回頭率的夫妻。男人風趣,攝影師,拍一手好照片。女人漂亮高挑。兩人都很坦率,性格天真熱烈。

但他們要離婚了。

這發生在他們婚後第6年,這一年他們36歲,有了一個2歲的小生命。他的名字裏含有爸爸媽媽的姓氏,可也正是這一年,這個小家庭全部的矛盾,因這孩子的到來並持續累積,最終全部爆發出來。

沒有孩子之前,婚姻是兩個人的事,可有了孩子就不同了,兩人顧不過來,難免請來父母,男方生在北京,女方生在無錫,兩個家庭的習慣、經濟條件、家庭模式處處不同。所有的小事都會引來誤解,一切溝通都成了雞同鴨講。

他們互相關照但又充滿指責,過同一種生活卻有兩個節奏。雙方的情緒、對同一件事的理解有着天壤之別。

他們逐漸成了一對親密的陌生人。

他說:

我們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2007年冬天,我在一個劇組做美術指導,去東北看景。天太冷,每天凌晨四點多出門看光線,無聊上網,剛好碰到一個女孩跟我聽同一個音樂頻率。這個頻率聽得人不多。那感覺就好像你正好走在一個衚衕裏,迎面來了一個人。我們像朋友似的隨隨便便見了個面,她28歲,與我同年,看起來像個女朋克,漂亮、個兒高、長頭髮,我當時是外貌協會,喜歡那樣的。她挺緊張,從她的反饋裏,我覺得我對她好像挺重要。

我們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最初表現出的自己都跟真實的自己有很大反差。她外表很酷,但其實是個挺典型的南方女孩,外表追求瀟灑,內心充滿現實矛盾,革命不徹底,又沒法自我覺醒。我也不是像表現出的天天說段子逗趣兒,其實平時我挺苦悶。

我們過了幾個月天堂一樣的日子。不久她突然放棄上海畫廊的工作,跑到北京找我,讓我去接她。我有點意外,但很快做通了自己的思想工作——我想我也就這德性了,一個女孩這麼貼上來,這麼想跟你在一起,那就在一起吧。當時她給我的感覺是很主動,很喜歡我,做飯好吃,粘人。

我有個弱點,對條件特好的我會自卑,會主動放棄。我在感情裏從來不是很自信,很少主動去找,然後向對方表白說:我看上你了,我們談談。我擔心走入婚姻之後,自己所有的東西都暴露出來,對方會看不上我。

最初她投入的程度比我要多。她從同濟大學畢業,之前結過一次婚,跟大學同學戀愛五年,結婚一個月就離了。原因是另一方比較投入,而她的個性、生活非常消極。那時我年輕,對婚姻沒有概念,覺得有感情就好,完全沒有意識到到她可能會把第一段婚姻裏的問題帶入我們的婚姻。她對我講起她第一段婚姻時非常坦誠,並沒有袒護自己。我覺得她起碼敢於面對自己的弱點,於是不久後我們見了家長,我感到自己越來越投入了。

後來我仔細推究,我當時的表現,多少也是因爲我受到了脅迫。如果當時我們在同一個城市,她沒有爲我放棄另一個城市裏的工作,很簡單的關係,也許就分手了。那時我周圍女孩很多。

戀愛期裏,有一個階段雙方是用優點跟對方相處的。我們最好的階段只有最初那麼幾十天。那陣子每次出差我都帶着她,雲南、海南、廣東、廈門,中國那幾個稍微好點的地兒都帶她去了。我作爲一個攝影師的生活狀態對她來說很新鮮。我們重合的部分並不多,頂多會聽些共同喜歡的音樂,偶爾聊聊藝術。我拍的片子她挺欣賞,但我對別人的認同總是懷有戒心。

最好狀態總是有期限的。你只展示了A面,沒有B面,可婚姻是看這個B面是否合適。她理解的感情關係是這樣的:一旦對方對她產生了感情,那麼不管她發生了什麼、做了什麼,別人都不拋棄她,這纔是愛。基於這種想法,兩個人關係穩定之後她就不再維持,在這個關係裏面越來越任性。

那段時間我們還沒結婚,但已經開始爭吵。過了熱戀期,彼此用真實面目交往的時候,我發現我們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她喜歡看美劇、逛淘寶,限制我花錢限制得很厲害,那時她在北京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可我並沒有因爲養家而有話語權,我是個冤大頭。她挺渾,拿我的錢,同時又是強勢的一方。我這人不在乎錢,但讓我真正難以接受的是她的脾氣,說什麼都能急起來。

就在我們磕磕絆絆的時候她懷孕了。我非常想把讓她把孩子生下來,可她打掉了。我想不通她爲什麼這樣做,是不是不想跟我在一塊,要不幹嗎不把孩子留下?我感到了她防禦和有所保留的狀態。那次之後我倆心裏都有點疙疙瘩瘩,互相有了不信任的感覺。

孩子流掉那會兒,加上前前後後的爭吵,我們幾乎處在了分手的邊緣,她也找了備胎,那個追她的男孩子一直找到我們租的房子裏來。我很反感,我就說你要不就跟我結婚,跟他分手;要不你就跟他走。但奇怪的是,我以爲她會選擇分開,可她反而留下來了。我也沒過多計較她找備胎的事。我總會想起她拋棄了上海的工作來北京找我——她在北京只有我,誰都不認識,我對她有責任。

於是我們結婚了。

不受祝福的婚姻

那是2009年,我們交往兩年以後。過後我想,她可能是想通過跟我結婚來表示誠意,或者一種後悔,我不知道。可以說,結婚時,我們雙方都沒有想得很清楚。關於我要找一個什麼樣的人,我幾乎沒有自我意識。從那以後,兩個性格殘疾的人就在一起了,後果就是災難性的。

之前,結婚這事兒一直是她在提,她30歲,覺得自己不小了,可她家裏非常反對。我們第一次去她家,我把給她拍的照片拿給她爸看,說:多漂亮。“當然漂亮了,”他爸說,“跟電影明星似的。”我沒有料到他說完這句,突然惡狠狠地轉向她:“你現在醜死了,而且傻!”他想說她女兒選擇我是個錯誤。

她怕她爸爸,並沒有爲我辯護。我沒頂撞,但很難受,在他家那幾天,哪怕電視裏蹦出一個房地產的鏡頭,他爸爸都會問我一句:你們什麼時候有房子?我說我現在還沒有,但我有能力給她這個東西。“我怎麼沒看出你有能力?”於是我不說話了。

南方的冬天陰冷,我待得難受,出來走走。正值春節,小城市好多店都關了,只有人民醫院開着門,我就在門診大廳一坐一下午。

我覺得婚姻這東西被中國人異化了,變成一個經濟屬性的東西。我們都說,婚姻是應該以愛情爲基礎的,可現實不是那樣。現實的婚姻反而是在看愛情以外的那些條件是否匹配。我當時沒什麼錢,倆人在北京租房子住。婚前她媽來看了一眼,說:住這樣就別結婚了。很不客氣。

作爲一個男人,我有點被激到了。我說,是你們要結婚,又嫌我這個那個,對人基本尊重都沒有。我聲音大了點兒,說完就走了,她和她媽哭着追出來。

一般婚前雙方家長要見面。我爸問我要不要去她家提親。我說算了,怕他爸說得太難聽。我們沒辦婚禮——沒什麼可辦的,我們在一起不受祝福。我當時沒覺得不受祝福有什麼大不了,可經過這麼多年我才明白,如果你的父母兄弟不祝福你,你就要想辦法先獲得他們的祝福再結婚,否則他們都會在你將來的婚姻裏形成阻礙。

婚後,她不再工作。她對北京還是不適應,也沒有找到好的機會。於是慢慢地,她把全部注意力放在了我身上。我跟女同事吃頓飯她都會查很緊,用手機給我定位。我讓她定了一兩個月,她每天看着我在家附近哪條路上往回移動。有次飯桌上,我說醫院一個按摩小姐挺好,我妹夫也在,開玩笑說我們飯桌上不談這個話題,她騰就火了:“爲什麼不談?”馬上兇起來,我們所有人都在打圓場,說這就是個玩笑,可她真生氣了。

她一直在留心什麼人對我有意思。那時我的注意力早就不在這上面了。誰對誰有意思,20歲的男孩還可能在乎,我已經過了那個年齡。我跟她解釋,但她不信。我們兩三天吵一次,過後沒人道歉,再提又吵一架。

我的收入成了家庭收入的主要來源。結婚前我原有一個攝影工作室,在宋莊,面積挺大,120平方米。我讓她搬過去一塊住,她不喜歡,因爲那是農村,地段差,周圍什麼都沒有,不如家裏舒服。我把我的理想都放在工作室上面,但我的工作室不掙錢,她覺得這不掙反賠,讓我把它退掉。

這對我來說是一個非常大、非常難的放棄。沒有了工作室,我的全部認同只能來自於眼下這份餬口的工作,一旦工作不順利就會崩潰,會不停地想:我乾的是什麼狗屁事?自我否定,狀態非常不好。她不理解,用她的世界觀來套我:人人都工作,也沒像你那麼痛苦。我沒有希望自己成爲什麼成功人士,就跟抽菸似的,攝影對我是一個習慣,一個癮。

我不是計較工資的人,多幾千少幾千我不在乎。她最初喜歡我藝術氣質的這一面,可真過到一起,這點就成了她不能忍耐的東西。本質上她還是想要一個過日子的人,陪她逛超市、逛公園,看美劇、上淘寶。我討厭商品,覺得那東西會變成一種認知障礙,讓你執迷,產生慾望。汶川地震一週年的時候我帶她去過,在北川的廢墟那幾天,她覺得人這麼輕易就死了,今天還是很重要的。但平時她沒有這種反省,被一些執念左右。

後來我賣了工作室。工作不順心,有時會嘆氣。她很嫌棄:你幹嗎老嘆氣?我於是不說話了,也沒跟她吵,但心裏很難受。她並不理解,反問我:怎麼偏偏是你老遇到這樣的事?別人怎麼就沒事呢?

我是做媒體的,我說這個行業現在就這個問題,這種焦慮是傳導的,如果大家都掙錢、都happy的話OK,從老闆起這行壓力就特大,它一級一級傳遞下來,整個行業就透着一股要死的情緒,可她不理解。順的時候我也不是這樣,剛乾時我也很牛,那時這行收入還湊和,社會地位也可以。2005年我在一個主流都市報工作,平均下來一個月近一萬塊,那時打車才一塊二,鳳凰城9000塊一平方米,你一個月工資可以買一平方米。

我爽過幾年,幹得順,那時感覺這行是有尊嚴的。現在也有很多媒體人收入不菲,可是我一直不覺得自己是一個攝影記者、傳媒人,我覺得我是攝影師,我的自我認同不在媒體這裏,所以我走不了媒體人發家致富的路,更不喜歡公司裏亂七八糟的事。我註定只能做個手藝人。

她覺得工作就是工作,普普通通就可以,可我沒這個中間狀態,要麼認真幹,要麼不幹,這也算一種缺點。一旦你想好好做事,家庭生活就會被擠掉很多。

我們因爲錢的問題老吵架,我不理解。如果說錢特多吵也可以,沒錢吵什麼呢?我們吵架,大部分是因爲她希望每件事都控制:去超市應該買這個豆芽還是那個豆芽。我看到一個芒果想吃,她覺得太貴了不讓買。

我在這個婚姻裏得到的好處越來越少,幾乎變成一個渾渾噩噩的蟻族了。有時人在一段感情裏面,會被剝削得很厲害,卻很長一段時間覺察不出來,直到到了一個臨界點纔會覺得:我這是在幹嗎?人都是自私和趨利避害的。她沒有給我家的感覺,一直是一種對抗的狀態。我感覺她一直在搞心理建設,比如一直做着離婚的準備——而這會表現出來。我有時候也跟她開玩笑:你要不是我兒子他媽我早把你轟走了。她脾氣好時也能聽進去,笑一下,但不改。

其實好多感情都不對等。所以要我說,婚姻就是一個公司、一個契約,把感情扔一邊,談工資,看“企業”長遠發展,你可以很熱愛婚姻這個“工作”,但你也要能從這個“工作”裏面得到好處。我覺得婚姻這個程序有點問題——你不能先談戀愛再結婚,走從感情到實際的路線,應該先從實際出發,婚戀網站那種最好。所謂視聽皆障礙。

那段時間,我們因爲一件很簡單的小事分居了:牀軟,如果我翻身吵醒她,她脾氣就會特別大。我不敢翻身,僵着渾身難受,腰一直疼。我說要不你跟我睡另一個硬點的牀,她不肯,這麼點小事她都不肯有一點點妥協,爲這個牀就分居了。其實那時她已經有了輕度抑鬱的症狀,煩躁,沒耐心,但當時我們誰都沒有察覺到。

我們都有過出軌的經歷,我一次,她一次,這很無奈。如果你的婚姻有了警報,那出軌幾乎就是個常態,剩下就是你怎麼面對它的問題。25歲時,男人會有道德潔癖,覺得感情應該互相忠貞,會因此與對方決裂。可35歲的人不會。你會理解對方爲什麼有這種情感訴求,這是很微妙的一件事。對那次出軌她不肯承認,我們因此吵架她回了上海,撂下一句:這是你的問題,不是我的問題。這種態度傷害了我,我想我們之間已經沒有坦誠了。

因爲消極的生活、不停地爭吵,以及這一系列的問題,我們離婚了。那是我們第一次離婚,走了法律程序,離完她沒有搬出去,我們仍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不過是兩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