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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丹《論語》心得全集之四:君子之道(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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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

于丹《論語》心得全集之四:君子之道(3)

于丹《論語》心得之四 君子之道(3)

“比”這個字形,象兩個人緊挨着站在一起,意思是説,小人喜歡結成小圈子,他不會融入大集體。

比如説開一個Party,一個君子會讓這裏面遠近親疏所有人都覺得很舒服;但是小人呢,他會和他最要好的人躲到一個角落去嘀嘀咕咕,好像他們兩個人好得不得了。

為什麼會有這種不同呢?還是因為君子和小人的道德境界不同。

孔子説:“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慼慼”(《論語·述而》),小人之所以喜歡互相勾結,是因為他的心裏有鬼,想通過這種勾結謀取私利和維護既得利益。所謂“結黨營私”,正是這個意思。而君子則胸懷坦蕩,因為他坦然無私,所以能夠平和,能夠以善意跟所有人走到一起。

中國一直以和諧為美,而真正的和諧是什麼?就是在堅持不同聲音、不同觀點的前提下,對於他人的一種寬容,一種融入。其實這就是君子之道。

因為君子和小人有這許多不同,因而同君子相處和同小人相處,情形會很不一樣。

孔夫子説:“君子易事而難説也。説之不以道,不説也;及其使人也,器之。小人難事而易説也。説之雖不以道,説也;及其使人也,求備焉。”(《論語·子路》)

《論語》的敍事方式特別容易懂,就是因為它老把君子和小人放在一起比較。

説,同“悦”,高興。一個君子你很容易與他相處,但是你又難以取悦他。假如你想以不正當的手段取悦他,他反而會不高興。決不會説你給他一個小恩小惠,他就給你大開綠燈、大開後門。等到他真正使用你的時候,他會根據你的才幹,給你安排一個合適的位子。這就叫“器之”。

小人的特點是你很容易取悦他,但是你很難與他相處。生活中這樣的人不在少數。比如説你給他施一點小恩小惠,幫他一個小忙,甚至你請他喝一頓酒,這個人就會很高興了。即便你取悦他的方式是不合乎道義的,是不正當的,他也還是會很高興。但這樣的人又是很不容易共事的。你千萬不要以為取得了他一時的歡心,他以後就會非常忠誠地一路給你開綠燈,雖然你費了很多力氣,花了很多錢財,打通了關節,但等到他真要用人的時候,他不會根據你的才幹給你安排工作。而是求全責備,覺得你這兒也不夠格,那兒也不達標,你以前所做的一切都算白費。他會想法刁難你,讓你覺得很尷尬。所以這樣的人你很難與他相處。

這就是小人和君子的區別。

《論語》中為我們描述的君子,除了要是一個善良的人,一個高尚的人,一個很好相處的人外,還有一個重要的標準,就是説話和做事的標準。

一個君子的言行,應該是怎樣的呢?

一個君子不會把自己要做的事、要達到的目標先説出來;而往往是等把事都做完了,目標達到了,才淡淡地説出來。這叫“先行其言而後從之”(《論語·為政》)。

孔子十分討厭那些誇誇其談的人,他説:“巧言令色,鮮矣仁!”(《論語·學而》)他認為,真正的君子應該“訥於言而敏於行”(《論語·里仁》),表面上可能是木訥的,少言寡語,但他的內心無比堅定、剛毅。

《聖經》説世上最追不回來的有三件事:射出的箭、説出的話和失去的機會。説出去的話有時候就像覆水難收,所以一個真君子,總是先把事情做到,然後再去説。

孔子説:“君子恥其言而過其行。”(《論語·憲問》)這在今天成為一個成語,叫“言過其行”。一個人説的多於他做的,是君子之恥。

君子的力量永遠是行動的力量,而不是語言的力量。

君子崇尚實幹,那麼,一個真君子應當在社會中扮演什麼樣的角色,從事什麼樣的職業?

在孔子看來,君子所承擔的社會責任是比職業主義更高一層的理想主義。君子從來不是固定在某個職業中,他説:“君子不器。”(《論語·為政》)君子在這個世界上不是作為一個容器存在的。容器是什麼呢?就是你合格地中規矩地擺在那兒做一份職業而已。

所以,君子的社會角色是變通的、與時俱進的。一個君子重要的不在於他的所為,而在於他所為背後的動機。他們是社會的良心。

人很奇怪,我們是思維決定行動,也就是態度決定一切。我們在這個社會上每天做的事情大體相同,但對這些事情的解釋各有不同。

我曾經看過十五世紀一個宗教改革家寫的一本書,在這本書中他講了自己青年時代的一個小故事,而這個故事改變了他的一生:

他説有一天他路過一個烈日炎炎下巨大的工地,所有人都在汗流浹背地搬磚。

他去問第一個人説,你在幹什麼呢?

那個人特別沒好氣地告訴他,你看不見啊,我這不是服苦役——搬磚嗎?

他又把這個問題去問第二個人。這個人的態度比第一個人要平和很多,他先把手裏的磚碼齊,看了看説,我在砌堵牆啊。

後來他又去問第三個人。那個人臉上一直有一種祥和的光彩,他把手裏的磚放下,抬頭擦了一把汗,很驕傲地跟這個人説,你是在問我嗎?我在蓋一座教堂啊。

大家看一看,這三個人做的事情是一模一樣的,但是他們給出來的解讀卻是三個層次:

第一種人的態度我稱為悲觀主義的態度。他可以把我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看作是生活強加給的一份苦役,他關注的是當下的辛苦,當然這也是確實存在的。

第二種人的態度我稱為職業主義的態度。他知道自己在砌一堵牆,這堵牆是一個局部成品,他知道要對得起今天的崗位,要對得起他的一份薪水、一個職務和職稱,所以他的態度不低於職業化的底線。這就是孔子所説的“器”的境界,作為一個容器的存在他合格了。但是他沒有更高的追求。

而第三種人的態度我稱為理想主義的態度。也就是説,他看到眼前的每一塊磚,每一滴汗,他都知道這是在通往一座聖殿和教堂。他知道,他的每一步路都是有價值的,他的付出一定會得到最終的成全。此時,他所做的事情絕不僅僅作為一個器皿,而是關係到我們的生命,我們的夢想,關係到我們最終能不能建築起一座教堂。而同時,因為有了這個教堂夢想的籠罩,也成就了這樣一個超出平凡的個體。

由此可見,“君子”這個《論語》中出現最多的字眼,他的道理永遠是樸素的,是温暖的,是和諧的,是每一個人可以從當下做的;而那個夢想,那個目標,既是高遠的,又不是遙不可及,它其實就存在於當下,也存在於我們每一個人的內心。從這個意義上講,我們每一個人都可以成為一個真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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