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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桂伊:成人的世界,從來沒有容易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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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桂伊:成人的世界,從來沒有容易二字


暢銷書作家周桂伊的一篇職場勵志文章:成人的世界,從來沒有容易二字

高中畢業,我們就進入了更具備社會意義上的選擇。選大學,選專業,選宿舍;畢業之後,選擇更加是接憧而來,目不暇接。選工作、選女友、選承受多少貸款,選回家走哪一條不那麼堵的路……每個選擇彷彿都通往一種人生道路,單項不逆行。

一個編輯跟我說,他打算第三次換工作了。選出版行業是爲了穩定中保持一些精神追求,在碎片閱讀、電子書、生活方式多樣而壓力又太大的情況下,出版業已經成爲了不好明說的夕陽產業,紙媒體還能賣奢侈品廣告,出書賣思想,經濟利益上,如今真不如淘寶上代購嬰兒輔食、小店做爆款大牌A貨甚至街邊做煎餅的。民營出版企業競爭激烈,人員流動快,編輯是外地大學畢業北漂來京,結婚十幾年還在租房,孩子唸書問題,自己再進修問題,父母在老家逐漸老去的問題,靠他微薄的經濟收入和社會人脈一個都解決不了,他跟我挺悲觀地說,哥快撐不下去了。

他反覆跟我說的一句話,京城米貴,不由得讓我想起前幾天剛合作過的一位北京臺主持人,兩套房子,兩輛車,在普通人的概念裏,是穩穩的中產階級,媳婦是模特,父母還出身高級知識分子。就算走在國貿這種潮男索女的地盤,他們也依然是人羣中的一道風景。

我們這次合作是爲政府拍攝一則農村宣傳片,要住在離市區一百多公里的山區,見面的時候,他正在錄節目,自己裏面穿着西裝,外面套着軍棉,開機就輕便上陣,關機的時候,大媽好奇地參觀他、村長過來合影,他都從容應對。那晚大夥都住在村民家,我看着沒電視沒網絡甚至燈都昏暗的農家院心灰意冷,他卻哆嗦着用破舊太陽能熱水器裏的涼水洗了頭,蹲在牆角將就着唯一的電源吹乾頭髮,爲明天做髮型做好準備。我驚訝他如此能吃苦,他微微一笑說,最慘的時候宣傳一處沒修建完的度假村,住在民工板房裏,蓋的棉被都是發黴的。

對於他做這一行,他父母反對了十幾年。大學他被逼着去學了英語,眼看要拿學位證書了,跑到北京來北漂。爲了這件事,他父母至今還難以原諒他,而現在,連他自己都懷疑,自己是不是選錯了。

一過而立之年,做公務員的朋友升職了,做技術的朋友也晉升管理層了,他離出名成家遙遙無期,還在重複地“出賣色相”。作爲非編制人員,做臺裏的片子一期稿費五百多,一個月下來還房貸都不夠,年紀已經三十五六的他,深切感到了這個行業競爭的激烈和老去的恐慌。他拼命在外面接活兒,車展主持、動畫電影配音、婚慶。他存錢買了兩套PRADA的西裝,一套深色,一套淺色,爲接論壇等活兒準備着,聚光燈起,他優雅地開口,揮手投足人生贏家;大幕一落,他立刻脫下“戰袍”,小心地包起來,換上普通衣服去後臺主辦方那謙虛地寒暄,表達下次還想合作的心願。活兒就是命令,去留身不由己。對於生育他充滿矛盾,對方父母已經按耐不住就快翻臉。

我另外一個朋友,夫妻雙方都是政府工作人員,穩重悠然中享受兩人世界兩三年,順理成章有了孩子,生活開始進入自由落體般的緊張。婆婆公公年事已高,想來帶孩子,但身體不好,來了有可能孩子還沒負擔好,自己就倒下,成爲他們的負擔,權衡之下,小夫妻決定請女方父母來帶孩子,照顧公婆的任務只能捨棄。而女方父親幾年前猝然去世,媽媽剛鼓起勇氣找老伴,現在卻只能被圈在家裏帶孩子,辛苦中積攢了很多抱怨。女孩自知虧欠媽媽,儘可能創造條件讓媽媽去找老伴,二人世界被無限壓縮不算,事業正處在上升期的兩個人,請假頻頻搞得領導常冷臉相待。小夫妻想過請阿姨看孩子,但沒有老人的監督又無法放心。在多方顧及和成全中,小夫妻疲倦不堪開始懷疑,要孩子是不是太草率了?

這一種疲倦,不是身體的奔波,而是心的顛簸不定、忽上忽下。在諸多變數和困頓中,我們馬不停蹄地維持平衡,忍不住問自己,生活怎麼變成這樣?是不是哪個地方,我做得不對,或者,選得不對?

我們選擇了什麼?離開家鄉,到大城市成全自己更高的物質慾望;按照自己內心深處的熱情,爲夢想放手一搏;不再只顧自己,而是面對成長,肩負起沉重的責任。這些東西,表面上看是我們的選擇,其實,也許只是生命洪流順其自然的結果,殊途同歸。

一次偶然機會,我採訪了寫《步步驚心》的桐華,才知道,在她的表面順風順水的寫作生涯中,曾面臨過本質性的選擇和巨大轉折。

中學時代,她成績優異,喜歡讀書寫作,古文詩詞,一心想考中文系。在她要報考的時候,老師提出了反對——“你聽說過很多理科生後來當了作家,你什麼時候聽說過文科生後來成了科學家的?”,於是,高考時,她抱着好就業、工資高的想法,以全省第9名的成績考入北京大學光華管理學院,畢業後,她做了很久不太喜歡的金融行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