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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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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說:戲如人生。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雖然,從形式上看,戲和人生畢竟相去甚遠:戲劇中,“頃刻間今古千秋,方丈內河山萬里”,一兩人可抵千軍萬馬,三五步能走遍海角天涯。可是,誰也不否認,戲劇的確,是人生的縮影,正所謂“事古人今今作古;情真貌假假如真”。看戲的時候,總是很輕鬆地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看劇中人的喜怒哀樂。而戲劇的真正用意,是要教人明瞭,“戲裏有真僞分真僞去僞存真;劇中有善惡分善惡棄惡從善”。但是我想,戲劇的好,也許還在於,既可以讓看戲的人有置身事外的超然灑脫,又可以體會融入其中的快意恩仇——如果你願意做一次主角的話。

人又說:人生如戲。

那麼,每個人的一生,都是一出獨一無二的大戲,不會有絕對的雷同。或喜劇,或悲劇,或正傳,或戲說。生旦淨末醜,由你選擇;唱唸做打,自可盡情揮灑。在屬於你的人生大戲裏,主角是你,導演也是你。雖然無神論的我,常常會在命運的玄機與詭異中肅然、不安到迷惑:是否每個人此生的結局,都像端凝於書簡的尚未揭曉的謎面,如紅樓女兒的命運一樣早已寫就,纖塵不染地陳列,由什麼什麼司派了專人看管了呢?可是我仍願意這麼說,因爲,無論如何,我們自己都參於了導演工作。

我們的人生大戲,從呱呱墜地開始,到曲終人散落幕。對平凡的你我來說,這齣戲裏無非也就是幸與不幸兩種命運的糾葛。除非大悲的人生,我想所有平淡的生活均可以納入幸福一類的。也許你的一生,不斷會有令人眼花繚亂的高潮迭起,但必定也會有無人喝彩的生命低谷。並非每個人的一生都會金榜題名,但必定每個人(正常人)都要洞房花燭——這也許是我們一生中唯一相似的戲劇高潮吧。所以,從花好月圓的那一幕的帷幕合攏,屬於你自己的才子佳人的精彩演出也會暫告一段落,劇中的主角也會漸漸淡出周圍觀賞者的視線——才子佳人自可以去過他們的幸福的小日子了,花好月圓的大團圓結局總是能讓人心滿意足的。畢竟,唯有高潮才更能吸引到足夠的注意力,而一旦高潮過去,看戲的人終會慢慢散去的;也唯有遺憾才能讓人的關注度保持超強的生命力的。

不過幸福生活不爲世人所關注的原因,也許並非只因爲高潮過後的平淡吧,更多的是因爲,幸福是不適合秀給人看的。世人更多的時候,都願意扮演一個強者的角色,去安慰那些失意的人,去同情那些弱小的人,去幫助那些不幸的人——也許很誠摯,也許會別有用心。可是弱小者畢竟可以爲他們提供一個展示自己情操高尚的平臺,爲他們增加一些出演的機會,把他們從背景一樣無語的路人甲乙丙丁變成有一二臺詞的小小配角,甚至,有機會可以獲得最佳男女配角的提名,以期有一天能夠重新獲得主角一般的爲人矚目的榮耀。

也許世人大都明白這樣的道理吧,所以,不是萬不得已,沒有人會去曬自己的不幸。世間之所以會有那麼多的祥林嫂喋喋不休,或許只因爲他們的萬般無奈,只因爲想找尋一個支撐生命的理由。那或許纔是一羣真正需要幫助的人吧。所以,如果遇到他們,請你,不要濫施你的同情,把那些原本暖人的良言變成沒有任何情感色彩的文字的堆砌,而是給他們一點誠摯的幫助足矣。

故而,生活中的我們還是要記得,偶爾曬一下自己的不幸是可以的,但一定要找那個真心地希望你忘記不幸,走出困境的人,惟其如此,你的不幸纔可以被分擔,纔可得以減半;偶爾秀一下自己的幸福也是可以的,但一定不可以到處宣揚。如果一定想找人分享,就找那個真心的期望你幸福的人,惟有如此,你的幸福纔可以加倍。

我們尊重那些真正具有同情心的善良的人,對他們,我們願意敞開心扉,而對那些沽名釣譽之徒,不妨一笑了之。就如同看戲一樣的心知肚明好了。畢竟,公道自在人間,善惡自在人心。

可是這樣想來,真的有人生如戲的感覺了。所謂“假作真來真亦假”,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生活,不知道是要難得糊塗呢,還是要衆人獨醉我獨醒?亦或是該醉時醉,該醒時醒;該入戲時入戲,該超脫的時候超脫?

生活,真的需要智慧。戲臺上的一顰一笑、一言一行具成經典,皆爲醒世文章,只因爲它凝聚了無數人的智慧。而生活中的我們,自懵懂中粉墨登場,我們的一舉手一投足卻不能像戲臺上那樣綵衣飛舞、瀟灑不羈,因爲生命對於我們只有一次,我們無法選擇重新來過。這也許,是人生和戲的區別之一吧。

人生和戲所不同的,也許還有一點,那就是,戲是一定要有結局的。戲中的人物之間的矛盾和誤會必定會在劇終時煙消冰失,留給觀衆一個確定的答案的。即便不那麼確定,你也可以運用你的智慧、你的鑑賞力、你的好惡給他們一個你所願意看到的結局。而生活中的愛恨情仇卻常常會糾結一生而不得解脫,甚至,會延續至後人。因爲所有的刻意的解釋總是會適得其反,所以只能選擇順勢而爲,靠時間的魔力在某一個不經意的時刻將其幻化爲無形。

世間走一遭不易,誰人能真正明瞭你我的生前身後事?英明如武則天者,不一樣要在死後立一無字碑,千秋功過,留於後人評說。可是畢竟,還有小小戲臺上演的無數的是非人、功過事,可以做一個參考,正所謂“戲者戲也戲盡世態;曲者曲也曲盡人情”。我們不能忘了,戲如人生。

小小戲臺,“漫談多少天下興亡事”,長長人生,天地古今人俱是角色。拋卻得失成敗,悲喜憂懼,得意時淡定,失意時從容,纔是我們最可取的人生態度吧,必得淡泊功利,才能寧靜致遠。我們還需記得,人生如戲。

你我的人生都是戲,也許真的很平淡,可是也需要認真地出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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