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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實秋與韓菁清的愛情故事:願我愛你,像你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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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實秋與韓菁清的愛情故事:願我愛你,像你愛我


梁實秋,(1903一1987)原名樑治華,中國著名的散文家、學者、文學批評家、翻譯家,國內第一個研究莎士比亞的權威,曾與魯迅等左翼作家筆戰不斷。一生給中國文壇留下了兩千多萬字的著作,其散文集創造了中國現代散文著作出版的最高紀錄。1987年11月3日病逝於臺北,享年84歲。

韓箐清(1931一1994),湖北才女,歌星,影星,作家梁實秋之妻。14歲參加上海歌唱皇后大賽,奪得桂冠。後隨父去香港,步入影壇,成爲香港影歌雙棲紅星,1946年8月,當選上海“歌星皇后”。1949年出走香港,在那裏成爲影星。後來前往臺灣,成爲臺灣頗有聲譽之歌星。

摘自桑妮《若無相欠,怎會相見》上關於梁實秋與韓菁清的愛情故事:願我愛你,像你愛我

那一年,樑翁71歲,他在妻子故去半年後應邀來臺。本是校閱那本紀念亡妻的《槐園夢憶》,卻未曾想到,遇見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即小他30歲的歌星韓菁清。

(一)願你成爲我的“精神伴侶”

1974年,在美國一場意外事故中,梁實秋失去了陪伴自己半個多世紀的妻子程季淑,所謂“梧桐半死清霜後,頭白鴛鴦失伴飛”,人生至此,應該是最痛苦無依的。在美國羈留期間髮妻意外離世的痛苦之下,他用滿滿的回憶寫就了一部紀念忘妻的《槐園夢憶》。

事故發生半年後,離開臺灣兩年多的樑翁,帶着一份寂寞而哀傷的心境回到了臺灣。爲了出版《槐園夢憶》,他去了遠東圖書公司,而此時,身爲臺灣影歌雙棲明星的韓菁清正在遠東圖書公司尋找一本樑翁編著的字典,恰好遇見了樑翁。

世間一切的相遇,多是前世積累的緣分,總是要在今生髮生些什麼的。

曾是歌星和影星的昔日上海小姐韓菁清,雖處在大染缸一般的演藝圈,卻是個酷愛文學的人,不僅愛看,還愛寫。這樣的她是天生對文人作家有一份好感在心裏的,也結交了不少文藝界的朋友。那日,她遇到樑翁,是激動不已的。對於樑翁,她是心儀已久,只是多年裏無緣拜識,沒想到那日能如此巧合地邂逅,她像個雀躍的孩童,心中歡喜。

而樑翁,在與她的交談中,竟驚喜地發現,自己所有的作品她都看過,甚至還可以背誦一些,這讓他對她另眼相看。

如此,他們交談得甚歡,如同在茫茫人海中尋到了知己,每個人的心間都洋溢着暖暖的感動,滋潤了彼此的心。

他們應該算一見鍾情吧,他的暮年猶如發了新芽;她的中年像遇到了春天,開出了花。

這樣的愛戀,唯有宿命可以解釋。

曾經,七歲的她以一曲《秋的懷念》在上海兒童歌唱比賽中一舉奪魁;而彼時他正孤身逃難於重慶,正將一把相思遙寄給遠在北京的妻兒,哪能想得到,在歌聲瀰漫的上海灘有女童唱一曲日後的心曲,入到他的心懷。“我的身世,彷彿美麗的秋雲,我生在重九的秋天裏,我幸福的戀歌,也產生在秋天中,我有秋戀,我應戀秋。”少女時代的她,也用一支筆寫就這一篇《秋戀》來遙望着她的“秋戀”。

愛情,真是個瘋狂的感覺,它沒有任何標準可尋,無關年齡、無關距離、無關人之外的所有。

在那次相談甚歡之後,樑翁就無法自控地愛上了韓菁清女士。不到一週的時間,他那排山倒海般的情書就密集地送到了韓菁清女士的手中。有時一天一封,有時兩封,甚而三封、四封……兩個月中竟然寫了二十多萬字!對韓菁清女士的稱謂,亦從“菁清女士”到 “菁清”,到 “清清”,到 “親親”,到 “小娃”,愛情的力量真是強大,讓一位70多歲的老人彷彿找回了青春。他火一般的愛意全發泄到筆端,讓後人讀來,臉紅之餘又覺可愛。就像他自己說的 “詩人,情人,瘋人,永遠是一體的,沒有情人不寫詩的,也沒有情人不瘋狂的……”晚年,遇到愛情的他,真是個瘋狂又可愛的老頭。

他們的愛情,也在這些癡狂情書下悄然而起。

作爲地地道道千金大小姐的韓菁清,雖出生於巨賈之家,卻畢生在追求着精神伴侶。15歲就榮膺 “歌星皇后”,是個能填詞作曲的才女,她尋求的從來都不是尋常幫襯着的 “生活伴侶”,而是一個如梁實秋般的“精神伴侶”。所以,老了的梁實秋入了她的眼,入了她的心,成了她愛着的一個人。

樑翁的才情素來被人盛讚不已,樑錫華曾在《一葉知秋》中評論道:“他有胡適先生的溫厚親切,聞一多先生的嚴肅認真,徐志摩先生的隨和風趣。”余光中也說過:“莎士比亞只寫了20年,梁實秋先生卻翻譯了36年,不過我們不要忘了,莎士比亞是連續地寫,在太平盛世的倫敦連續地寫,而樑翁是時作時輟地譯,在多難的中國時作時譯,從二次大戰之前譯到二次大戰之後,從嚴寒的北國譯到溽暑的南海,且把昔之的秋郎譯成今之的樑翁。”

在那個年代,擁有這樣毅力、才學、成就的男人本就不多,這樣稀有的“高富帥”哪個姑娘遇見了能不動心呢。哪怕是老了的“高富帥”,也依然是迷人的。

她對他是真的心動了,但她畢竟不是二十幾歲的姑娘,幾十年的風雨生活讓她有着自己的理智。她心裏又彷徨又矛盾,最過不去的坎兒是他們三十歲的年齡差距。想他已滿頭白髮,而她尚青絲披肩,這差異之大如同溝壑。她試着讓他“懸崖勒馬”,他卻決絕地迴應:“不要說是懸崖,就是火山口,也要擁抱着跳下去。”“我只要擁有你,所謂擁有,不僅是你的身和心,還有名義,我要你做我的妻。”

愛情裏的女人,誰能敵得過男人表真心的情話。更何況她已經不再年輕,這是一直尋找的“精神伴侶”。剪不斷,理還亂,乾脆一切隨了心,徹底忘情地與他一起共赴愛情吧。

在遇見樑翁之前,她談過一些不了了之的愛情,有過一段失敗的婚姻,幾十年在愛裏努力過、掙扎過。到了四十幾歲,她終於明白了,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陪你到老的,能碰上靠緣分、靠宿命、靠註定,唯獨無法靠努力獲得。

因此,她給了他明確的回覆:“我願愛你,像你愛我,她真,她誠,好純,好不平凡!愛:我被你的權威屈服了!統一了!我會永遠效忠於你,心不二志!”

那一年,她46歲,他整整大她30歲。

(二)心存純善,便不畏風雨

在2004年,楊振寧與翁帆的愛情還被世人稱爲“一場地震”,那麼距今四十多年前,樑韓二人的愛情在當時更是不被人們所認可。

正當他們以爲處在最好的時光裏時,一場“新聞風暴”在臺灣颳起了。無數個不認識的人、認識的人或是是非非愛管閒事的人,如同法官一樣跑出來,評判着他們的愛情,就此鬧得滿城風雨。

就這樣,鋪天蓋地的新聞在大小報紙上頻頻出現。各種報道,都是負面新聞——什麼一個演藝圈過氣女明星嫁給一個“國寶級”的大師,是對大師的褻瀆;什麼年輕美麗爲何嫁給七十多歲的老翁?是圖名還是圖財?最讓人崩潰的是,有人認爲她和那些專門嫁一個行將就木的人只爲名正言順地繼承遺產的人一樣。樑翁的學生也反對,更成立了“護師團”;樑翁的友人亦反對,言說“一樹梨花壓海棠”太不像話……所有的聲音,皆將矛頭對向韓菁清。

這些言語,在真愛面前總是那麼醜陋,一字一句都顯示着人性的另一面是多麼的邪惡。

那時的梁實秋,雖然揹負的罵聲少一些,但境況並沒有比韓菁清好多少。

一些不贊同他們愛情的朋友,積極地拆散他們,想盡方法爲他尋一門合適的婚事,什麼作家、教授等各異的女士一股腦兒地被朋友介紹來,弄得他是啼笑皆非。愛情跟婚姻,哪是一回事呢。他這個年紀了,何必要追求一場婚姻呢。他要的可是——萬千不遇的愛情,是求之不得、追之不獲的愛情。

這是樑翁的一場與生命相關的愛情,失去了,可是會要了性命的,不能完好地活着的!

他說:“我像是一枝奄奄無生氣的樹幹,插在一棵健壯的樹身上,頓時生氣蓬勃地滋生樹葉,說不定還要開花結果。小娃,你給了我新的生命。你知道麼?你知道麼?……我過去偏愛的色彩是憂鬱的,你爲我撥雲霧見青天,你使我的眼睛睜開了,看見了人世間的絢爛色彩。”

抗戰時期,曾被魯迅罵得體無完膚、百口莫辯的梁實秋可謂早已經品味到“天涼好個秋”的景狀,所以再次面對鋪天蓋地的喧囂時,他不過是淡淡一笑。他說:“我只是一個凡人——我有的是感情,除了感情以外我一無所有。我不想成佛!我不想成聖賢!我只想能永久和我的小娃相愛。人在愛中即是成仙成佛成聖賢!”

所以,在這樣一份堅定的愛情下,所有的阻礙都不成阻礙,因爲兩個勇敢的人,一開始就知道求的是什麼。心存純善,便不畏風雨。

面對外界的輿論壓力,兩個人反而更加相愛了。

日久情濃,梁實秋已經不能滿足於紙短情長的愛意表達,他決定要爲了愛情做點什麼。於是,他拿出一生辦報紙副刊的本領,給他“最最親愛的小娃”辦了一份情深意長的《清秋副刊》,所有內容只給韓菁清一個人看。

韓菁清對他也情深。她開始叫他“我最最寶貝的小秋秋”,並寫下情話:“親人,我不需要什麼,我只要你在我的愛情中愉快而滿足地生存許多許多年,我要你親眼看到我的臉上慢慢地添了一條條的皺紋,我的牙一顆顆地慢慢地在搖,你仍然如初見我時一樣用好奇的目光虎視眈眈。那纔是愛的真諦,對嗎?”

其實,愛情永遠是自私的,外人再怎樣評判,享受愛情的人終究是自己,苦也好,甜也好,都是自己過的,與他人何干?就如韓菁清說的:“歷史是人家的,傳奇是人家的,世間嘈雜的耳語,不過是他人自說自話的意淫。”

我一直相信,愛情裏的一切都是命中註定。愛了就大膽地愛吧,不問結局如何,只需知道我愛你,就已足夠。只要你勇敢去愛,我願宿命相隨。

更何況,這世間最難遇到的是真愛。

於是,在1975年5月9日,她和他舉行了婚禮。

婚禮雖然簡單,但卻溫馨獨特。

他穿上了她爲他準備的玫瑰紅的衣服,戴上了橘黃色花朵的領帶,滿面春風地自擔司儀,站在大紅色喜字面前宣佈着婚禮的開始,然後又自讀了他們的結婚證書,之後在到場的朋友們的歡笑中獻上了新郎致詞:

謝謝各位的光臨,謝謝各位對我和韓小姐婚姻的關心。我們兩個人是同中有異,異中有同。最大的異,是年齡相差很大,但是我們有更多相同的地方,相同的興趣,相同的話題,相同的感情。我相信,我們的婚姻是會幸福的、美滿的。

至此,他們的愛情終於可以一路坦途了。